武当也收到了请帖?
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左冷禅为何用这般眼神看自己?
难不成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林平之假意不知道:“这么说来,我师兄过几日也会到了?”
左冷禅冷笑道:“少林派的方证大师已是收下了请帖,不日便到,只是贵派掌门,却自持身份,多半是不会来了。”
林平之眉头一皱,心中大为不解。
此等大事,师兄如果一早便和方证大师互通消息了,既然方证大师会到,师兄又为何不来?
莫不是想到有我在这,便全权交由我来代理了?
林平之百思难解,其中实在有太多他想不通的事了。
“林道长是否也觉得奇怪?”
“以贵派冲虚道长的人品,自然不会怠慢小觑了天下各派,但为何连方证大师都收下了请帖,他老人家却将请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林平之见他话中有话,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由问道:“左掌门有话大可直说,不必与我在这绕弯子!”
左冷禅淡淡道:“那左某便直说了,当日接见我派弟子的并非是贵派三位虚字辈的道长,而是那位成高道长。”
林平之心下一震,但还是强装淡定道:“那又如何?”
左冷禅道:“倒也没有如何,只是年轻弟子,好胜心未免太重了些,眼见没有看到贵派的冲虚道长,而请帖却又退了回来,心中负气,便趁着夜色潜入了贵派,想要找到他老人家当面转述此事。”
“但叫人意外的是,武当之中,却并没有冲虚道长的身影,便是连清虚、凌虚两位道长也不见,古怪,可真是古怪至极。”
林平之本来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听到左冷禅的话后,心中的预感便更加强烈了。
只听左冷禅继续说道:“对此,左某人特意请教了一下丐帮的解帮主,遂从丐帮弟子的口中得知,曾有弟子在顺天府中,见到了三位道长的身影。”
“也不知三位道长一同去了京畿重地,到底所为何事……唉,也难怪自三位道长走后,武当却连一个主事人都没有。”
林平之心神震动,本来还不明所以的他,在得知三位师兄去了顺天府后,心中的疑团瞬间就解开了。
难怪当初三位师兄一直背对着自己,始终不肯正面看自己一眼,同时还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急着将自己赶下山去。
亏得当时的他,还为能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此时细想下来,这各中的细节,当真那般难猜吗?
一想到三位师兄为了自己身陷囹圄,林平之就恨不得冲下山去,赶往顺天将他们给救出来。
就在林平之头脑一热,准备夺门而出时,忽然头脑一阵清凉,整个人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左冷禅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出于好心么?”
“只怕不然,此人是想以此来乱我心神,若是逼得我就此下山而去,那才叫真的上当了!”
林平之登时察觉到了左冷禅的意图,赶忙稳住了心神。
朝廷忌讳武当,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时至今日,不可能还因为当初的事情而猜忌武当,何况三位师兄是主动前往京城的,只要自己不做出什么令朝廷感到威胁的事来,朝廷就不可能迁怒于三位师兄。
好险!
差点又上了这左冷禅的当了!
林平之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事已至此,武当的形势越是急迫,他就越不能乱,必须要走好当下的每一步,绝不能辜负了三位师兄。
“想必左掌门是误会了,我林平之身为武当弟子,自然可以全权代表武当,就算师兄他们不在,但只要有我林平之在,那又有什么分别?”
左冷禅双眼微眯,没想到林平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呵呵,倒是左某误会在先了?”
“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瞻仰一下冲虚道长的风貌,怎奈缘悭一面,到底是左某人福薄啊!”
左冷禅打了哈哈,故作一叹道。
林平之道:“左掌门盛情,在下代掌门师兄先行谢过了,我武当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随时欢迎左掌门莅临做!”
见他这么说了,左冷禅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冷笑一声道:“一定一定,说不定等屠魔大业完成之后,左某便少不了要上武当山拜见一番冲虚掌门!”
“那便恭迎左掌门的大驾了!”
林平之站起身来,抱了一拳。
左冷禅起身相送,二人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大殿。
林平之此时极想到少室山上,去拜见一番方证大师,将心中的困惑向对方求解,但眼下若是动身离开嵩山派,未免徒惹人注意,他想了想,只能等过几日方证大师到了,再向对方请教了。
“林大哥,你没事吧?”
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平之转身一看,见是仪琳。
“我没事,怎么只有你一人?”
林平之微微一笑,问道。
仪琳道:“师父她们去拜见衡山、泰山两派的掌门人去啦!叫我留在这等你!”
林平之道:“定逸师太吩咐的?”
仪琳笑道:“是啊!”
看着她天真的神情,以及澄明清澈的双眸,林平之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声“傻丫头”。
这一路上走来,他就发现定逸师太对自己的态度时而阴晴不定的,有时候较为欣赏随和,有时候就较为严肃刻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仪琳的缘故。
林平之知道仪琳喜欢自己,不仅他知道,定逸师太肯定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老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了。
而仪琳却说是定逸师太叫她在这等自己的,林平之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
但他盯着仪琳那俏丽的面容看了一阵后却发现,仪琳并没有说谎。
一想到定逸师太叫仪琳在这等自己的模样,不说是咬牙切齿,肯定也没什么好脸色看,但偏偏这小丫头一见到自己,就表现得十分开心。
林平之几乎能想到,在定逸师太违心的说出这句话时,一个满面愁容,一个却笑逐颜开的反差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