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雄投来的好奇目光,岳灵珊不知为何,俏脸唰一下便红了,神情忸怩,颇有些难为情道:
“因……因为,那一晚林大哥一直跟……跟我再一起,不曾离开过栈半步,如何能到松风观去杀人?”
此话一出,群雄尽皆哗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两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林平之昨日还跟刘家的那位大小姐纠缠不清,怎么今日又跟着华山掌门的千金变得不清不楚了?
试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吗?
想到此处,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来,目光不仅在林平之和岳灵珊之间来回游荡,就连岳不群这位华山掌门,也再次成了焦点人物。
“嘿嘿,这华山派和衡山派可都找了一个好姑爷啊!”
“不过可惜,找的是同一个人,呵呵。”
“你还别说,这位武当的林道长,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了,难怪这么招惹姑娘喜欢。”
“二女争一夫,这场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
一些好事者,当即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言语轻浮,神色嘲弄,只盼这出好戏能继续演下去。
嵩山派中,丁勉几人想要跟着冷嘲热讽几句,但又怕惹怒了岳不群这位华山派的掌门,这才闭口不言,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莫大先生面带困惑的盯着林平之看,以他观其人品,林平之应当不是一个流连花丛的好色之徒,怎么会跟岳不群的女儿有所纠缠?
难道他之所以力保刘家,全是因为看上了刘家的小姐不成?
莫大先生凝眉沉思,十分费解。
恒山派中,定逸师太显然也想到了此处,转而看向一脸呆滞的弟子问道:“仪琳,当日你与林平之同行时,他果真没有丝毫冒犯于你?”
仪琳猛然一惊,回过神来,替林平之辩解道:“师父,林大哥绝非好色之徒,他待人真诚,从未对弟子有过越礼之举……”
“林大哥?”
定逸师太疑惑的看着仪琳。
仪琳俏脸微变,没想到一时情急,竟忘记喊林道长了。
眼看师父面露威仪,她顿时吓得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定逸师太见她如此,也当即明白了些什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岳不群看着场中的变故,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教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实则,岳不群此刻的心情算是意外中带着一丝惊喜。
以他对自己的女儿了解,这句话多半是其胡说的,而且岳灵珊如果当真跟林平之有什么的话,如今又怎会还是一副少女模样?
虽然只是自己女儿的一句戏言,但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可不会这么认为,现在就算是假的也成真了,只要林平之还想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好名声的话,就不得不为此事负责,不然人人都会骂他始乱终弃,武当的声誉也会大大折损。
本来岳不群已经觉得此事无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促成了他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听着众人的议论之声,别说他们一脸的不可思议了,就连林平之自己都嘴角一抽,有些傻眼。
他赶忙解释道:“岳姑娘,此事关乎到你个人的清誉,还请慎言!”
虽然对岳灵珊肯出来替自己作证一事,让林平之有些感动,但他可不想因此背上一个风流之名。
岳灵珊毕竟是少女心性,这句话的本意只是为替林平之辩证清白,全然没有想过会被众人曲解成她和对方孤男寡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许多人看向自己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揶揄,岳灵珊也顿时意识到了不妥,赶忙红着脸解释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大哥只是瞧出了我的身份,向我追问来历而已,我……我们什么也没做!”
然而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登时就引得许多有心之人大笑了起来。
听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笑声,岳灵珊脸色涨红,想要出言呵止,却又碍于女儿家的矜持,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眼眶泛红,急得快要哭了。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随即,又纷纷看向那些笑声最大的好事之人,那些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立时止住了笑声,神情尴尬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岳灵珊只是个小姑娘,虽然身份不低,但也仅此而已,他们笑笑无妨,可林平之就不同了,要是触怒了这位,那后果就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了。
随着众人的笑声减弱,直至消弭,林平之才收回了目光。
他看了眼岳灵珊,有心想解释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却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想到这,他干脆放弃了。
“余人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平之目光冷淡的看着青城派众人,脸上泛起杀机。
余人彦脸色一变,想要狡辩,但又无从下口,一脸怨毒道:“我如何能知道,你二人是否早已串供,故意这么说的?”
随着一声轻哼,只见岳不群忽然开口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岳不群的女儿,会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吗?”
余人彦眼皮一跳,见连岳不群都出面开口了,他也知道再纠缠下去的话,必然会引起公愤不可,只好借坡下驴道:“人彦不敢,既然连岳先生都这样说了,晚辈就姑且相信林平之不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但至于凶手是谁,晚辈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放过!”
说罢,余人彦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与一众青城派弟子灰溜溜的逃了。
见这场闹剧终于结束,群雄的兴趣却不减反增,更多的把目光看向了林平之和岳灵珊两人,显然是不相信岳灵珊最后强行辩解的那套说辞。
随着岳灵珊羞红了脸颊,逃也似的回到华山众人中时,相较于武当弟子脸上的喜悦,华山弟子的表情则都有些沉默。
令狐冲看着小师妹频频投向林平之的目光时,心中就好似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宛如失神一般,惶惶凄凄,神色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