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还没亮,他就过来了。

    楼上姜时宜已经回到餐桌旁,周东南挑眉深吸口气,语气淡淡:“忘了。”

    “那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姜时宜一边调侃,一边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去玄关处穿鞋出门。

    “姜小姐,你才只喝了两口粥,就不吃了?”林嫂急急追出来

    “不吃了。”姜时宜回了一声,上了电梯。

    ……

    周东南把车开进医院。

    姜时宜去神经内科挂了个号,按照护士的提醒来到诊室。

    “叫什么名字?”医生带着口罩没抬头。

    姜时宜隐约觉得他声音有点熟悉。

    诊室外。

    周东南抬头看着门前的医师介绍,标准的白大褂照片旁,楷体的三个字。

    池子骞

    姜时宜在池子骞对面坐下,把就诊卡递过去:“姜时宜。”

    池子骞抬头,剑眉挑起,浓颜系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意外。

    “姜小姐,好久不见。”

    “啧,如果是在这种地方,那还真希望永远不见。”姜时宜皱眉,语气淡淡。

    池子骞笑了笑,只是表情掩藏在口罩下,并没有显露。

    “你有过抑郁症病史?停药了吗?”他一边问,一边拿着小灯照姜时宜的眼底。

    然后又收了小电筒,转头看电脑上的病例记录。

    “已经好了。”姜时宜手指撑在脸上,语气随意。

    “那也……不应该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池子骞转头看向她。

    姜时宜笑着:“那请问池医生,我这种情况,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应该释放还是忍耐?”

    “好问题。”池子骞起身,拉开诊室里的一处帘子:“进来躺下,我给你先简单检查一下。”

    姜时宜走进去,躺在床上。

    “这里疼吗?”池子骞拿着棉棒轻戳她的手腕关节。

    “还好。”

    “这里?”他又换了一个位置。

    “痒。”

    “撩一下裙子。”池子骞指了指她的膝盖。

    “池医生,我是来看头疼的。”姜时宜语气淡淡。

    池子骞耐心解释:“查看你的神经系统功能,是要排除旧病复发的可能性,我得对我的结论负责。”

    姜时宜抿唇,把长裙往上拽了拽,裙子摩擦床上的一次性垫布,发出一阵刺啦的声音。

    周东南站在帘子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突然想起在慈善拍卖会现场,当时姜时宜对着池子骞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他的唇角压低。

    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问题,姜时宜把池子骞看作什么。

    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玩一些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够了,再随便推给别人当猎物。

    想到这,他心里不可控制的漫出一丝醋意。

    甚至不可自控的产生期待,希望自己在某些方面是姜时宜的“唯一”。

    毕竟昨天晚上……

    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秒,周东南就清醒了。

    她昨天喝醉了,不一定是真实的她。

    他牵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表情瞬间又恢复冷意。

    就在这时,他手机突然响铃,来电显示是一个国际号码。

    他盯着看了几秒,直觉猜测是陆远丰。

    周东南往外走了几步,走到走廊尽头的安静地方接通电话。

    对面却不是陆远丰,而是张铭。

    他上来就开门见山,要求周东南尽快去酒吧找姜时宜的订婚戒指。

    “如果找不到,陆总的意思是,需要你把预支的工资交回来,本周之内,一分也不能少,合约结束,你也可以离开了。”

    周东南低头,黑黑的额发遮住了他有些晦暗的眉眼,只露出高高的鼻梁。

    对面虽然是张铭,但是隔着手机,他仍然感受到来自陆远丰强烈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