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她又从楼上下来,“姜小姐,东西找到了吗?很晚了,如果您要走,我安排司机送您吧。”

    “不用了,赵管家,如果您看到了一条细细的编织银手链,麻烦留一下。”

    “好的姜小姐,需要告诉陆总您回来过了吗?”

    管家恭敬半弯腰。

    怪不得是陆远丰最得力的管家。

    行为举止滴水不漏。

    姜时宜扫了一眼二楼次卧的方向。

    “不用麻烦,我自己跟他说吧。”

    她没再停留,又走进院子里。

    姜时宜前脚刚迈出别墅前厅的大门,后脚次卧的门就开了。

    陆远丰在楼梯扶手处站定,一张脸轮廓分明,凌厉逼人。

    藏匿于幽暗灯光下的双眸,紧紧盯着姜时宜离开的方向。

    他抬手动作极其缓慢地扯松了领带,又顺手扯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直到衬衣领口半敞开,露出麦色皮肤。

    他从门口的方向收回目光,

    低头看向楼下的艾情,她是刚才听到姜时宜离开的动静,才从佣人房里出来的。

    艾情仰视着他,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爱慕。

    “远丰……”

    陆远丰唇角压的很低,冷声吩咐。

    “上来。”

    ……

    姜时宜驾驶奔驰CLE离开远郊别墅。

    车子窗户全开。

    夏风灌入,把她的长发吹的四散飘起。

    天空泛起鱼肚白,朝阳的晨晖给地平线染上一层暖金色的光。

    她突然很想给周东南打个电话。

    手指即将摁上播出键。

    次卧里那个女声呻吟的声音突然猝不及防闯进她的脑子里。

    他现在是不是也可能跟邱瑞儿在床上翻滚。

    扰人好事不是她的风格。

    太掉价。

    她跟邱瑞儿最大的不同,就是邱瑞尔面对想要的东西一直是势在必得的态度。

    即便是用尽手段,也一定要握在手里。

    但是姜时宜却总是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无所谓。

    她不在乎,不争不抢。

    对于接触少的人,甚至很难看到她情绪有波动。

    但是这些并不是基于她主观上的不愿意,而是自小长大的环境对她的驯服。

    那些年,经历的一切都在提醒她。

    她是寄人篱下的拖油瓶。

    任性不只会把她身边的人害惨,还会让她过得更拧巴。

    跟周东南的那天晚上,是她成年累月的积压下,唯一反弹的一次叛逆。

    只是没想到,用尽了勇气的叛逆,一晚旖旎,在周东南眼里竟然毫不在意。

    原来她这么没有趣味。

    姜时宜无声勾了勾唇,手指在周东南的通讯录上划了两下。

    随后,摁灭手机。

    天地宽阔,远郊的这条路上却空无一人。

    姜时宜舔了舔唇,突然觉得口渴难耐。

    她在路边一个自动贩卖机前停下车。

    投了个币,想要买瓶水。

    币投进去了,矿泉水却迟迟不掉下来,她静静等了几秒。

    机器毫无动静。

    她用力扳住机器晃动了几下,然后又恼怒的用力踢了一脚。

    机器仍旧纹丝不动。

    她突然有些泄气,为什么连一个自助贩卖机都要跟她较劲。

    正在她又要抬脚踢过去的时候。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青筋血管条条清晰的胳膊。

    “我来吧。”

    声音低沉喑哑。

    姜时宜抿了抿唇,向旁边走了两步。

    周东南再次投币,水瓶应声掉落,他拿出来,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

    姜时宜余光瞥见周东南胳膊上那串手机号码。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慢慢向前走了两步,仰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