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眸看了看,屏息接过,迅速的插进香炉里后立即转身看向皇帝。

    她叹息道:“这么些年里,哀家一直遗憾未能好好送胤祚一程,皇帝,你莫要同哀家一样。”

    皇帝看着四阿哥的灵位,“皇额娘提醒的是,所以朕才会每日都来给弘历上一炷香。”

    太后满意的点头:“你再陪陪弘历吧,哀家心口闷的慌,去外面透透气。”

    皇帝不疑有他,只吩咐春貌照顾好太后。

    苏培盛进来的时候,灵堂里只有皇帝一个人。

    他躬身上前,看了一眼四阿哥的灵位,在心里跟他告罪一声后,将香炉里所有燃着的香全都拔出摁灭。

    虽然芳若准备的那香跟另外一味药混合才会起作用,但是谁知道这香对皇上的龙体有没有其它损害呢?

    皇帝看见他这动作,瞳孔一颤。

    无需皇帝发问,苏培盛就低声道:“皇上,吉安所刚才发生了一些事,跟太后娘娘有关。”

    太后!

    皇帝狠狠的闭上眼睛,到底还是来了!

    皇额娘啊……

    苏培盛一时也管不得在灵堂里说这些尊不尊重死者了,靠近皇帝就低声将自己知道的和查到的说了。

    皇帝听后,气得脚下踉跄。

    另一边,宫人引着太后来到皇帝命人备好的厢房里。

    这厢房就在皇帝前两日里稍作休息的小院里,换而言之,离本该属于奚峤休息的屋子不远。

    她坐下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便期待的看着门口,可还是等着等着,等到手边的茶彻底放凉了,都还未等到外面有动静。

    太后的心里渐渐弥漫起不好的预感,她住皱着眉头吩咐春貌:“让人去将芳若叫来。”

    春貌领命出去,刚一掀开加棉的厚门帘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宫女瑟缩的走到近前来:“贵人,事情办妥了。”

    她低垂着脸在站在廊下,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就如许许多多的底层宫女那般,经受不住室外的寒冷。

    但若是凑得近了,还能在这个宫女身边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春貌的眼皮一跳,太后来这里果然别有目的!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种极度的不安,许是因为太后的不完全信任,许是因为暗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沉着脸色看宫女一眼:“先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这话就回了室内跟太后禀告。

    太后听到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赏她,你不必跟着,哀家出去透透气。”

    春貌看着她脸上笑容,心底的不安越加浓烈,整颗心脏好似被人捏住了一般,有种难言的窒息感。

    “是,奴婢知道了。”

    在春貌复杂的眼神里,太后踱步离开了小院,并且目的鲜明的直奔旁边院里。

    她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守在门外的苏培盛时换成了惊怒。

    苏培盛看见出现在院门口的太后,脸上的惊慌之色没有半点掺假。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苏培盛眼神复杂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您怎么会来这里?”

    太后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隔得远远的,都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轻啜。

    她的眸底有暗光滑过,没有理会一直拘着礼的苏培盛,提脚从他旁边迈过,站在房门外用力一推,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对房门的凳子上,他的脚边跪着受过刑的芳若。

    太后瞳孔剧缩,还维持着推门动作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皇帝望着站在门口的太后:“皇额娘看见朕衣衫齐整的坐在这里是不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