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就是擦楼梯扶手，不知道不觉……”
李长玉冲着沈徵弯腰鞠躬：“非常抱歉！书房有专人打扫我知道的，我不会进去的。”
沈徵视线落到她身上，瞥了一眼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没有说话。
而是不疾不徐地拍了拍手。
啪，啪。
很快，杨管家出现在他面前。他对着杨管家抬了抬下巴：“这个新人，再有下次……”
杨管家鞠躬致歉：“抱歉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沈徵又捻了捻右手的佛珠，不再看她们，抬脚往楼下走去。
杨管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眼看着他走远，才直起身来。
杨管家偏头，眼神变了变，用气音怒斥她：“李大妮你！——”
李长玉已经准备好她接下来如石子般训斥的话，却在此时突然被一个女声打断。
“发生什么事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堇芸语气柔和，又带着一丝关切：“杨管家，大妮怎么了？”
看到夫人出来，杨管家又是恭敬地鞠躬：“夫人好。大妮她没注意跑到书房门口来了，我会好好培训她的。”
陆堇芸却是淡然：“你都说了是没注意了，怎么还训斥她呢？”
杨管家没想到夫人会这么说，这就是一个借口，怎么夫人还用这话反过来堵她了？
她一时语塞：“……这……”
陆堇芸冲她挥了挥手：“大妮又没做什么，做什么这么严肃呢？我正好找大妮有话说，你先走吧。”
“可是卫生……”
“我知道了，你一会儿要安排人来打扫书房——那就让李大妮来吧！”
陆堇芸拍板定下。
“可是沈先生……”杨管家明显有些迟疑。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管用了？”
看着夫人眼里明晃晃的不爽的情绪，她不再敢说什么。
“好的，夫人。”
陆堇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杨管家离开的背影，微不可察地皱鼻子“哼”了一声。
这一下子，大美女立刻从图画上的仕女变成了娇俏的女孩。
她朝着李长玉眨了眨眼：“快进来，大妮。”
李长玉有些忐忑。
又有些兴奋。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进书房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机会看到一些重要文件？
她已经有了一些沈徵豪宅来源不明，疑似非法占有公产或者非法集资，权利滥用的录音和照片。
要是能找到，他和其他人有直接的利益输送，又或者与不法商人有保护伞关系的相关资料，那就更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走进了书房。
却没想到，她刚按照陆堇芸的指示局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就被她一句话打击到了。
“随便坐吧，不要拘束。这个书房就放一些闲书，他也不常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规矩。”
李长玉扫了一眼这屋内，果然很空荡，书架上的书大都是山水游记。白墙上挂了好几幅水墨画和字画。红木的长桌上，有序摆放着不同种类的毛笔，墨水和砚台。
显然，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画室。
白期待了，这个房间一览无余，甚至没有带抽屉的柜子。什么资料都没找到不说，一会儿还要打扫这间书房。
“大妮，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陆堇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可她依然记得那种窒息的，痛苦的感觉。
李长玉依然维持着自己老实巴交的怯懦的人设：“不……不用这么用气，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堇芸苦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呢。”
她看向面前这个拥有深色皮肤的女孩，说是只有十八岁，生活的磨砺却让她看起来老成不少。
“大妮，作为奖励，我让财务给你的薪资提高了一些，你收到了吧？”
李长玉点点头。该说不说这有怪癖的有钱人家里报酬是丰厚。
陆堇芸咬了下唇，抬眸：“你愿意来我身边做我的助理吗？”
李长玉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夫人。”
到陆堇芸身边，好处是工作待遇增加，工作内容减少，坏处是……
剩下的都是坏处！
她来这里又不是真的要一辈子给人当保姆的！
她又不是真的西北乡下的除了干这个没有别的出路的李大妮！
在书里，她记得陆堇芸就是一个温柔端庄又美丽的设定，最重要的是，她单纯。
同样是红三代，陆堇芸家老老实实住在单位分的家属院里，沈徵却被称为京圈佛子，跺一脚京圈抖三抖，住在有历史感的四合院里，为什么？
这一点陆堇芸恐怕从来没有想过。
陆堇芸没想到她被这么干脆的拒绝。
下一秒，却听到李长玉别扭的声音传来：“夫人，给我再加点工资就好了。我还要寄回去给小妹念书。”
她这才释然，这个朴素的大姑娘想要的无非就是为家庭减少负担罢了，哪里想得到，在她身边工作的长远前途呢。
“也好，你们姐妹关系友善，难得难得。”
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李长玉就知道她又是想起自己家那不省心的还想要勾引姐夫的妹妹了。
反正奇葩的故事都在女主身上上演，这就是女主的待遇。
一点也不想当这种女主。
李长玉开始感到坐立不安，她今天的活还有好多没做呢！眼前这个书房也要她打扫！能不能让她先走了！
这群资本家真的一点都不体谅打工人。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陆堇芸面容苦涩地在杯子里倒入刚刚自己沏的茶，原本温度正好，此时已是冰凉。
可再凉，也没有她的心凉。
从来，她的心愿就只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怎么就这么难呢？
终究是强求不来。
当初，她就不该当父母的乖女儿联姻嫁给沈徵。
可如果再嫁进来之前知道沈徵有心爱的女人，她绝对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也许，是时候想办法离开了。
陆堇芸轻轻品了一口茶，端庄的一小口，又一小口。
“呕。”
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突然窜了上来。
李长玉听到陆堇芸这莫名的呕声，赶紧抬头，走上去轻轻顺了顺她的背：“夫人，你怎么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陆堇芸拉住了她的手：“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就是肠胃不太好而已，老毛病了，我一会儿吃颗药就好了。”
“夫人，那我去给你拿药！”
——
作者的话
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