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墨年知道她的顾虑,步子一直很慢,仅仅错开她一步左右的距离,等她追上来。
“你是不喜欢我吗?”覃墨年故意问,然后急刹车,身后的人猝不及防,就这么撞到他的后背上。
疼得她捂住额头,“你说什么?”
“没听清吗?”他含笑转头,“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当我没向你表白……”
“当然喜欢啊。”她急切打断他的话,“我没有说不喜欢你的意思,只是咱们的事,不要被妈妈……”
覃墨年:“姑姑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你放心就行。”
祁月笙松口气,“学校里面,我们还是兄妹相称。”
覃墨年“行啊,恋爱这种事,我们俩知道就好了,偷偷谈。”
少年人,提起谈恋爱,哪个能控制住自己。
他们常常不知道,恋爱之间的情意,很难通过什么遮挡起来。
那段时间,改变最多的,就是两个人一起上下学回家,会经常被姑姑(妈妈)问起,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通常覃墨年就会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而祁月笙一直很乖,姑姑不会舍得责罚她。
至于那些晚归的时光里,总是充斥着浪漫的色彩。
他们常常会去离学校一公里的夜市里散步,去海边捡贝壳,在路边的长椅上喝奶茶唱歌,在夕阳的怀抱里拥吻。
爱情的存在格式,永远和浪漫情诗相匹配。
如果这是一场梦,祁月笙真的希望不要醒来。
因为,人在极致幸福的时候,真的会想要流泪。
可是,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她看见,舒尔的车接走了覃墨年,她没有在补习班,见到约定好的男朋友,一个人在原地等到晚上七点。
那时候,晚上是五点放学。
是妈妈来接的她。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带她回家,给她热饭,也没有提及覃墨年一句。
只是在她吃完晚饭的时候,叹了口气,幽幽开口,“笙笙,高中学业忙,不是谈恋爱的好时间。”
祁月笙拿着筷子的手有点发抖,差点把筷子摔在地上。
妈妈,什么都知道啊?
她很紧张,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最后甚至憋红了眼,“所以,哥哥以后还回来吗?”
“他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不用回来。这也是为了他好。”
她自己还是寄人篱下,哪有底气反驳?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覃墨年的家境如何,只知道他平时穿的很多都是昂贵的名牌,零花钱也从来都不吝惜。
而且看妈妈就能知道,他家的家境只会更好。
“好好读书,不要想那么多。”
接下来,近三天时间,她没有见到覃墨年,偷偷去他补习的辅导班,守在门口,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也没有等到他。
然后她进去,找到辅导班的老板,问她覃墨年还在不在,老板直接说,“三天前他就辞职了,我以为你知道。”
因为她是他的女朋友,所以她应该知道吗?
可事实是,他没有跟她说明情况,没有手机,他们也联系不上。
那段时间里,她几乎要疯掉。
艺术课上,屡屡出错的琵琶弦;体育课上,身体差到一锻炼就要晕倒;还有晚上睡觉,时常有梦,完全睡不了一个整觉。
妈妈也发现她的不对劲,要她请两天假,带她去中医院看看大夫。
祁月笙知道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和吃什么喝多少药没有一点关系,可她还是去了。
中药很苦,她不想喝,也逼自己喝完了。
药物作用可以解决她的病症症状,却不能解决她因为想念而产生的诸多困扰,比如走神。
室友常常陪她一起,当然发现她的不对劲,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好像没见到你哥,他请假了?”
祁月笙回答不上来,“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真稀奇,他连你也没告诉吗?我们还在纳闷,他是生病了,还是转学了。”
“没有生病。”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绝对不是生病,体格那样好的人,病不会找上他。
“那可能是转学了。”
室友嘀咕,祁月笙不语。
这天下了课,她照常低着头往艺术楼走,面前突然多了一双鞋子,红底鹿皮做的靴子,很贵气,她傻傻抬起头,就看见那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是舒尔。
“还记得我吗?”没有覃墨年在她身边撑腰,舒尔变得无所顾忌,趾高气扬。
“记得。”祁月笙说话硬邦邦的。
“那天阿年跟我上车,你应该看见了吧?”
祁月笙:“是,所以呢?”
舒尔:“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找你,我说的对吧?”
祁月笙:“你说的对。”
舒尔:“难道他做的还不明显吗?就是想跟你分手的意思。”
祁月笙紧紧攥着手,和心脏收缩的频率保持一致的是,她手抖的频率。
“就算要分手,也是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你在这里激将。”两个人谈恋爱,是两个人亲口兑现的,而不是旁人代传,所以这同样适用于分手。
而且覃墨年就算再不负责任,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逃避。
舒尔轻笑一声,露出手上的项链,“看见它了吗?猜猜多少钱?”
祁月笙不想回答,她警惕地看着她,“这和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舒尔嘲笑地跟在她身后道,“如果无关,那你陪他上的辅导班算什么?”
祁月笙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折返,目光咄咄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尔:“这条手链好几万,抵得上你一年的生活费了吧?”
“这是墨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用他的工资买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舒尔来找他,他直接就辞职了。
原来是陪她去过生日了。
祁月笙感觉眼眶又热又烫,根本控制不住。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那天的琵琶课迟到了半小时,被琵琶老师罚在走廊里一节课。
就算隔着一扇门,也能听到老师的训斥声。
说她不拿自己的前途当回事,说她如果再这样下去,连大学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