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骤雨未歇 > 第37章 不为过
    她安排的护工已经到了,照顾温时隽十分用心。她走进病房,温时隽正把电脑放在膝盖上,看得很认真。

    面色也有种说不出的凝重。

    “温总,喜佳已经回去了?”

    温时隽头也没抬,“嗯。”

    “看什么,这么认真?”他戴着耳机,祁月笙背对着他的电脑屏幕,什么都看不见。

    温时隽按了暂停,抬起的眸子掺着惊讶。

    “你不知道吗?”

    屏幕转到她面前,里面是一片混乱开局,外围的人手里拿着工具,争先恐后往里面冲,而围攻的人在哪?

    正处在一个包围圈里,身形高大,但比起五大三粗的汉子来说,唯一被放大的,就是他的瘦削。

    祁月笙怎么认不出来呢,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把他找出来。

    “覃墨年。”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那个打电话给她的医生,也没有撒谎。

    见她一阵沉默不语,温时隽适时开口,“他们不知道覃墨年是晟秀的当权人,毕竟谁会派自己的亲儿子来冲锋陷阵?”

    祁月笙心脏咯噔一跳。

    那晚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

    可如果覃墨年真的有意拿下赤雷山,为什么不明说?

    “你知道在我们寰宇,流传着怎样一句话吗?”

    “什么?”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覃怀康从来不是个儒商。”温时隽说这些时,眼里有蓬勃燃烧的火焰。

    祁月笙面露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常在圈子里,多少有所耳闻。”他笑容微收,手指悄悄捏紧。

    祁月笙懂了,温时隽的意思是说,覃墨年和覃怀康一样的不择手段。

    “他看起来伤得很重,不去看看吗?”

    祁月笙顿了下,“等晚点去也不着急。”

    舒尔已经过去,现在大概正与覃墨年浓情蜜意着,她突然过去,等着去当电灯泡吗?

    她呆了大概半个小时,把今天的事都与温时隽汇报清楚,这才准备离开。

    但病房门,并非是从外面打开的。

    而是一股外力冲击所致。

    她还没看清始作俑者是谁,一巴掌就扇到了她脸上,又快又响,扇得她右耳朵一阵又一阵的发麻,接下来就是疼。

    “妈?”看清面前站着的是周月薇,祁月笙顿时呆住了。

    “别叫我妈!你老公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居然有心情在这里陪别的男人?”

    知道周月薇疼儿子,但她想不到一有风吹草动,周月薇竟然会直接飞过来。

    “阿姨,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温时隽不顾自己伤口,竟然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把将祁月笙挡在身后。

    祁月笙看着那城墙一样高大挺拔的身影,牢牢挡住她,鼻子难免泛起酸。

    “还说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周月薇气不打一处来,认定温时隽就是祁月笙的奸夫!

    她试图拨开温时隽,但健壮的成年男人的身躯,岂是她一个养尊处忧的贵妇可以撼动的?

    “妈,温总是我的同事。”

    祁月笙没有继续躲在他的身后,而是走出来,独自面对周月薇枪林弹雨般的目光。

    “同事?”周月薇嘲弄道,“同事比得上自己老公吗,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妻子?”

    “早就看出你不爱墨年,不然怎么会撺掇我儿子瞒着你怀孕的事?”

    “尔尔知道墨年出事,急得提心吊胆,你呢?”

    “墨年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独独对你情有独钟,既然你不爱他,那就把覃太太的位子让出来!”

    周月薇的嘴巴从来是不饶人的,但就算是再生气,她至多是阴阳人,说话轻声细语,只留三分引人遐思的暗讽。

    可今天,祁月笙第一次见识到周月薇舐犊情深时的歇斯底里。

    也是,如果放在她身上,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被别的女人这么忽视,她也是受不了的。

    可是祁月笙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自幼便会自我感动。

    别人予她三分好,她会还之九分,剩一分存放在心里,时时缅怀。

    可覃墨年不是。

    如果婚姻是座坟墓,那她在里面待得痛不欲生却无法挣脱,覃墨年却不受禁锢风生水起。

    他们本质上就不是一样的。

    周月薇也没资格这么评价她。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愧疚和难堪,简直像个不折不扣的薄情女!

    周月薇气个半死,指着祁月笙的脸,“你……”

    祁月笙面无表情,拖住周月薇的手臂往外带,“离婚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我会与覃墨年说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等他醒来。”

    周月薇情绪平复了些,看她大肚子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甩开她的手臂,直接拐出去了。

    祁月笙紧紧跟在她身后,莫名松了口气。

    其实只要捋毛顺,周月薇还是很好哄的。

    急诊室外,舒尔眼眶通红,面上愁色浓重,几乎下一瞬就要倒下。

    说实话,祁月笙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

    也许她对覃墨年的爱,真的不是作假。

    她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还叫了外卖送过来,一点都没委屈自己。

    打电话的声音惊动周月薇和舒尔,两人齐齐看过来。

    六目相对。

    祁月笙慢条斯理放下手机,云淡风轻地摸了摸肚子,“我不饿,是他饿了。”

    “妈和舒小姐放心,也给你们订了餐。”

    周月薇深吸一口气,才没让自己被气死,“墨年还在里面躺着,我们哪里吃得下?”

    祁月笙好脾气地安慰:“人是铁,饭是钢,他醒了总要人照顾,妈和舒小姐谁倒下都不好。”

    她是孕妇,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覃墨年的事故不由她买单。

    “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舒尔红着眼谴责。

    祁月笙默不作声,也不给予反馈。

    外卖到了,祁月笙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

    另外两份同样打包好的,被整整齐齐码在旁边,连动也未动,她也不管,只当与自己无关。

    手术在傍晚结束。

    术后全麻两个小时,覃墨年才恢复清醒。

    祁月笙也在医生和两个女人的交谈里,弄清楚了他的伤势。

    被打到头,有中度脑震荡。

    被小孩用的美工刀扎到左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

    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