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连忙摇头,语速加快了几分,似乎想借此来驱散周围的紧张气氛:“不,公子,被查的官员众多,我们的人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闻言,安景洛重重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了些许。
倒是康楷,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影卫,又看了看安景洛,眸中带着些许忧虑:“公子,你说,安熹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安景洛眼眸微眯,似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绝无可能。”
“若是他真发现了什么,又怎会放任我安坐在这瑞王府之中?”
“怕是会趁我病,要我命呀。”
康楷闻言,心中虽有稍许安慰,但脸上的忧色却并未减退。他深知那些朝堂中的耳目对于自家公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如今一朝尽失,对于自家公子的打击可想而知。
就在他暗暗担忧安景洛无法消化这个消息时,又有一名影卫匆匆走了进来,手中紧握着一封信函,神色紧张:“公子,寒州急报!”
安景洛努力让自己从上一件事情中抽离出来,伸手接过了影卫手中的信函。
只是,当他快速阅读了那信函中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康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愤了,正欲开口询问,就见安景洛猛地站起了身,动作之大以至于身旁的桌子都随之晃动,桌上的茶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茶水四溅。
“坏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愤怒与焦虑在他的眼眸中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旋涡,让整个风华轩的氛围沉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康楷还从未见安景洛失态至此过,犹豫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可是寒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安景洛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还重新坐回椅子上,但动作中仍带着几分未散的怒气。
他缓缓开口:“褚将军来信,说因为粮饷不足,军心不稳,已经有不少士兵开始逃跑。”
康楷闻言,亦是震惊不已:“寒州那边的情况竟然已经糟糕至此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呀!
他看向安景洛,眸中满是忧虑:“公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安景洛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考与决断。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低沉而坚定:“粮饷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寒州军一旦溃散,我们的局势将更加被动。”
“可红薯成熟还需一两个月,寒州那边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康楷面色凝重道。
闻言,安景洛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细品着杯中的茶水,似是在思考什么。
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了起来,且静的有些诡异。
大约半盏茶之后,安景洛才放下手中的茶水,眸光变得异常坚定,他紧抿双唇,仿佛在下定某个重大的决心:“看来,不得不动用那批财宝了。”
闻言,康楷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那批金银珠宝公子已经藏了八年,不到迫不得已,公子是绝不会动用的,如今公子竟然主动提及了那批金银珠宝,看来如今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他看向安景洛,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还有一丝坚定:“公子,您的身子还未完全大好,此事就交由属下去办吧。”
安景洛点头,看向康楷,郑重交代:“在处理那批金银珠宝的时候,一定要将南城白家的印记处理干净。”
如今白家的养女成了安国最尊贵的长公主,两个儿子也都被封了侯,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这批金银珠宝,定然会察觉到白家二老的死和他有关。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一定要避免这个隐患。
康楷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郑重保证:“公子放心,属下定将此事办妥。”
看着康楷的身影消失,安景洛心里逐渐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脱离他的掌控,变得混乱了起来。
若是再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怕是他的所有筹谋都要毁于一旦了。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他看向康胜,淡淡吩咐:“帮我更衣,我们去一趟竹清居。”
康胜忙拿起架子上的衣裳,为安景洛穿好,还帮他披上了一件狐皮披风。
衣裳穿好之后,安景洛直接带着康胜出了门,去了隔壁的竹清居。
或许是昨夜又下了大雪的缘故,竹清居内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宛如仙境一般。
院中的竹子被白雪覆盖,却依然挺拔不屈,翠绿的竹节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生机盎然,仿佛每一根竹子都蕴含着不屈的意志和坚韧的生命力。
安景洛看着这样一番景色,只觉心中的郁结好了许多。
他又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沈念情研制炸弹的厢房走去。
走到门口之后,安景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了面前的雕花木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严寒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踏入门槛,顿感一股温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他,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念情,”他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炸弹的进展如何了?”
沈念情正埋头于一堆复杂的图纸与原料之中,听到安景洛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阿洛,你终于来了。”
她已经半个多月未见过安景洛了,心中实在是思念的紧,于是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听说你受了重伤,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她上下打量着安景洛,眼神中满是心疼,尤其是注意到他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伤痕时,更是眉头紧锁。
安景洛微微一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说完,目光略过沈念情,看向了屋内的那些材料,再次问道:“念情,炸弹制作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