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登岳已自发带头给他跪了下去。
似不知称呼什么。
有些语无伦次。
“登岳,登岳……”
宁长明眼神一颤!
怔怔望着他。
登……
初、登、长、青!
这正是第三代子弟的字。
甚至不需多说什么,光看众人长相,就知道这些人与他绝对是一家的!
那种血脉生命的延续!
是根本不会有变化的。
“走吧,先进去再说。”
宁长明上前将宁登岳扶起。
带着百多号人,进入其中。
“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吗?”
宁长明深深望了几眼那些族人。
“不,除了登峰,其余的都是我儿子……”
宁登岳指了指昏迷的宁登峰。
略显局促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
宁长明点点头。
并未多说什么。
挥手让宁府管家带着昏迷的宁登峰去疗伤。
原本气息萎靡,看着只剩一口气的宁登峰。
在服用下一颗丹药后!
顿时伤势立马好了大半。
脸色都红润起来。
宁登岳震撼看着这一幕!
要知道修为越高,所需资源就越是宝贵!
像一尊入圣境,受到这么重的伤势。
想要恢复健康状态,哪怕倾尽所有资源也最少需要两三年!
可这域王府,随便一颗丹药就治好许多……
尽管对域王府的财富有所猜测过!
但宁登岳还是发现自己见识太过短浅了……
但他丝毫没有气馁!
反而眼神微妙狂热……
……
……
“就是这样了。”
“父亲要我与弟弟自相残杀,我不忍对他出手,便带着他逃离了父亲。”
“之后又与一我妻相识,便在安城住了下去。”
“可惜族人越来越多,修行资源也逐渐不够,我为了族人只好冒险对另一个势力动手,然后就成前辈现在所看到的了。”
宁登岳苦笑道。
砰!
宁长明一掌拍碎茶杯!
方正不阿,有着几分威严的脸上!
满是怒意!
“太过分了,长安怎可做这种事!”
眼见宁登岳似乎被吓到了。
宁长明连忙收起怒意。
歉意道:
“吓到你了吗?登岳,是叔叔太激动了。”
“叔叔?”
宁登岳连连摆手。
吃惊望着他。
“不错,我正是你叔叔!”
宁长明叹了口气。
缓缓解释道:
“域王是你祖爷爷。”
“爷爷膝下共有三个子女,除了大伯宁青云,还有我母亲宁青雪,以及姨母宁清兰。”
“姨母宁青兰,也就是宁长安的生母,按辈分你要唤一声……不过姨母常年在外除魔卫道,很少归来。”
“也正是因我们管教不力,才会让长安犯下大错。”
宁长明又叹了好几口气。
脸上隐隐有些痛苦。
“原来如此……”
宁登岳听得目瞪口呆!
足足好一会,才理清了这些关系。
他,真的是宁家的人!
域王是他祖爷爷!
而眼前的宁长明,是他叔叔……
“那我父亲呢?”
“他是犯错后离开家族了吗?”
宁登岳问道。
“他犯的错不算什么,我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宁长明重重叹息。
“这一切都是因你娘而起。”
“我娘?”
宁登岳神情黯然。
他们从小没有连父爱都没有。
何况娘亲这个陌生的称呼了。
“是冰棺里面的女子吗?”
“不错,就是她。”
宁长明有些意外的看了宁登岳一眼。
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总不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去说他的母亲有多么凶恶吧?
再说人都死了,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
“因为某些原因,你母亲死了,然后爷爷救不了她,长安却以为是爷爷不救,所以就离开家族了!”
宁长明激动说道。
似乎又回想起了当初的一幕。
“那么……”
宁登岳低下头。
没人能看清他的眼神。
“是您,和爷爷杀了我母亲吗?”
“因为我母亲做了某些错事,所以你们就杀了她?”
“并非如此。”
宁长明凝重摇头。
“你母亲的死,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嗯?”
宁登岳面露疑惑。
“说起来都是些陈年旧谷的事。”
“姨娘常年在外替天行道,杀过歹人不知几何。”
“你母亲的那个家族……”
宁长明欲言又止。
这种话他本是不想说的。
也不愿在背后嚼舌头。
只是为了让宁登岳明白事情经过,他必须解释清楚。
免得日后生分了。
是的!
宁长明已打算接纳宁登岳一家了。
宁长安是宁长安。
过往的那些事,都跟孩子无关。
而且听到宁长安要宁登岳兄弟残杀,宁登岳却带着弟弟离开求活。
宁长明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让人欣慰。
因此他才解释了这么多。
“你母亲背后的武家,在当地凶名赫赫!”
“尤其是武姬她爹,也就是你外公,号称折花鬼魔!”
“不知有多少花季女子摧残在他手下!”
“之后又将那些女子卖去其余地方……”
宁长明说着都咬牙切齿!
“正因如此,青兰姨母才会灭了武家。”
“姨母并未将武家所有人杀死,一些无辜的便放了。”
“你母亲武姬就是其中之一。”
“但你母亲记恨是姨母毁了她一家美好的幸福,所以就恨上了我们宁家!”
宁长明笑容苦涩。
“她让长安爱上她,又设计陷害宁家,之后长安便是恨上了我们。”
“……”
幕后的那些真相原来如此复杂……
宁登岳久久的沉默着。
难怪父亲会这么恨祖爷爷。
“母亲死有余辜。”
“她愚蠢至极,死不足惜。”
“啊?”
前面两句,竟是从宁登岳口中说出。
宁长明吃惊望着他。
张大了嘴巴。
长安如此糊涂,可他的儿子竟是如此明事吗?
“我说得不对吗?”
“母亲要恨也应该恨那武家,一切都是因她武家作恶多端才有后来的事。”
“母亲是幸福了,可那些被残害的无辜之人呢?”
“所以我说她愚蠢至极。”
宁登岳很是淡漠的评价。
或是从小就没见过母亲。
最多只在透过冰棺看过一眼。
无论是他,还是宁登峰。
两兄弟对那死去的母亲都没什么感情。
“登岳,不要再说那些了,人已死,事已休。”
宁长明越发欣慰。
拍了拍宁登岳肩头。
“你是个好孩子,欢迎回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家……”
宁登岳鼻子一酸。
忽然有些想哭。
他其实,也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