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无双和秦若雪都沉默了。
生来就是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这样的说法，对任何人而言，无疑都是一种巨大的悲哀。
“圣器虽然有灵，但毕竟不可能像生灵一样，有太多自己的主观想法。”
叶无双沉吟道：
“更大的可能，这只是那件器皿的本能，就如同四季规则的运转一般。”
“也许，这不单纯只是一件坏事，得到一件圣器的认可，好处是巨大的。”
叶无双的说法自然不是毫无依据。
放眼历史，能够得到圣器认可的人，往往成圣概率极大。
其中的弱者，最后也都成为了一代巨擘，威名闪耀古史。
而且，能够镇压天道本源的器皿，恐怕不只是一件普通的圣器啊……
北堂以寒笑了笑，很是平静：
“或许如此吧。”
“不管是不是像你说的一样，于我而言，最大的威胁，都不是那件青铜圆盘。”
“或许，正是传闻中我族的那位先祖也不一定呢？”
秦若雪眉头皱起，问道：
“皇族的历史，到底有多长？”
这一点很是关键，足以证明与否认许多东西。
可惜，北堂以寒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
“虽然我族从未断代，但许多历史，都在潜移默化中模糊了。”
“这应该是那七件器皿对天道本源的影响所致。”
“不过……”
北堂以寒停顿了一下，道：
“我感觉那应该是一个极其古老的时代，或许，从这片天地存在开始，七大皇族就伴随着那七件器皿而存在了。”
与其说是七件器皿，倒不如说是那七个谋划了天道本源的生灵。
可惜，祂们早已销声匿迹无尽岁月，也不知是不是随着时光消散了。
秦若雪沉声道：
“强大如圣人，寿元也是有极限的，那七个生灵，如果还活着，怎么会放任天道本源碎片在这里？”
叶无双摇了摇，道：
“生灵寿元也是天地规则的一种，那七个生灵，连天道本源都能撕裂一片，违逆这种规则，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从他遇见上官风竹那个老怪物之后，但凡听闻到史上的某位名人，都感觉其有可能一直活到了现在。
“至于祂们为什么放任天道本源碎片在这里，那谁知道呢？”
叶无双摊了摊双手，随意道：
“或者祂们也不在这方世界，被隔绝在外了？”
“这些老东西，谋划祂们的也就算了，最好不要牵连到我，否则等我成圣之后，统统打爆！”
说到最后，叶无双有些咬牙切齿了，感觉自己已经落入了棋盘，有个不知名的生灵，正高高在上，微笑地俯视着自己。
秦若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今这个时代，也就这个家伙，领悟了法则雏形，才敢如此口出狂言了。
至于她自己，虽然对成圣信心十足，但前路未知，谁又敢保证呢？
而北堂以寒，听到叶无双如此豪言，自然也十分诧异。
虽然此方世界没有灵气，她未曾修炼，但通过当初接收的记忆碎片，也了解了不少东西，两人口中的圣人，应该是指七大皇族先祖那个层次的强者吧？
这个叶双，居然有底气叫板那种生灵？
而且听他话语中的意思，似乎对自己达到那个境界，信心十足？
“九公主，我们能否参加皇族的祭祖大典？”
秦若雪看向北堂以寒，问道。
毕竟，先前北堂以寒已经说过，两人想要离开此方世界，必须要得到那件青铜圆盘的允许。
而见到那件器皿的方式，似乎也就只有通过七大皇族的祭祖大典了。
“可以。”
本来两人觉得此事很是困难，毕竟皇族的祭祖大典，从来没有允许外人参加的先例。
可没想到北堂以寒居然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
两人都有些吃惊，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公主殿下。
就这一言九鼎的气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北堂王朝的当朝女帝呢！
“不过想要进入那片空间，见到那件青铜圆盘，需要有我族血脉才行。”
北堂以寒看向秦若雪，道：
“秦姑娘即便去了，恐怕也进入不了那片空间。”
闻言，秦若雪这才看向了叶无双，眼神询问起来：
你什么时候有北堂圣族的血脉了？
叶无双也不好跟她解释北堂云灵身的事，只好回了她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秦若雪这才点了点头，看向北堂以寒，道：
“无妨，他能进入就行。”
同时，秦若雪心中也暗自嘀咕起来。
叶无双要是也有北堂圣族的血脉，那他和洛倾仙……不就相当于远亲了？
“既然如此，两位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吧，静待三日后的祭祖大典。”
“那就多谢了。”
……
三天时光，转瞬即逝。
北堂皇族祭祖大典的前一天。
“公主殿下。”
傍晚时分，叶无双在庭院内的湖边遇见了北堂以寒。
这几日虽然无事可做，但叶无双也没出去逛一逛皇城。
倒不是他失去了这份兴致，只是这种事，洛倾仙不在身边，一个人总归是少了很多乐趣，他又不可能叫上秦若雪一起去逛街。
那家伙，比他还要武痴，即便没有灵气，依旧在演练武技。
于是叶无双一个人在院内随意地走走，没想到遇见了北堂以寒。
这位公主殿下，这两天也少见的很，听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枪，性情颇为少言。
而现在，北堂以寒站在湖边，看着水面，眼神宁静而幽深。
小湖中，不时有鱼儿翻腾，鳞片在夕阳的照耀下，闪耀着光彩，很是奇特漂亮。
叶无双打了个招呼，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九公主永远如此平静，让人很难看透她在想些什么。
北堂以寒也没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觉尴尬，稍许之后，她才轻声开口：
“笼中鸟，池中鱼。”
“没有生灵不向往自由，可惜，它们的命运，永远不在自己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