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小姨子,就是陈明洁……”

    “明洁看见你家来了两个男的,对你媳妇有点误会,你母亲就先上手扇她巴掌,一来二去,一老一少就打起来了,本来是小事一桩嘛,结果你媳妇把这事闹去上面……”

    丁立涛舔舔唇,“刚子,我和明华拎着东西去看望过你母亲,明洁也去跪着道歉,你看,这事你能不能去说声算了?明洁还是个孩子,已经长教训了。”

    严刚听个开头,便浓眉紧蹙。

    他轻扯薄唇,“你们还想把她留在家属院?”

    丁立涛讪笑了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和你媳妇一样,父母早逝,都是寄人篱下长大的,明洁回老家,她舅舅舅妈又得给她安排嫁人,她不想……”

    “所以她并不是知道错了,”严刚话语犀利。

    “她只是承担不了后果才道歉。”

    丁立涛一时愣住。

    严刚擦擦额头的汗,“丁哥,昨晚我回家时,我妈还没睡,她一句都没和我说她受伤的事,反而静悄悄陪我坐地上吃干粮。”

    他顿了顿,“我妈已经五十多了,她背井离乡来这里帮我照顾孩子,我却越过她,去原谅打她的人,你觉得她是什么心情?”

    丁立涛说不出话,“这……我……”

    “我先去买早饭。”

    严刚说完,再次跑走,丁立涛想跟,也跟不上啊。

    哎!

    这事算完了。

    他还觉得男人好说话点,偏偏忘记严刚这人是有名的大孝子和耙耳朵啊!

    ——

    另一边,温宁抱着小玉出来,问摆早饭的贾淑芬。

    “妈,我看见地上的包裹,昨晚刚哥回来了?”

    “对对,一大早训练去了吧,快坐下吃饭,大毛!二毛!快点!”

    温宁观察着她脸上疤痕,“妈,你和刚哥说你受伤的事没?”

    贾淑芬不以为意,“没啊,有啥好说的,他知道也不能帮我去打陈明洁啊,还有,”

    她恨恨回忆,“我以前跟队里的老虔婆因为分粮食打起来的时候,这小子在旁边喊让老虔婆打死我,他就可以用木板给我立个碑!和他告状,毛用没有!”

    温宁:“……”找到二毛乱说话的缘由了,原来是遗传刚哥。

    刚进门的严刚:“……”

    他小时候有一阵热爱做木工活儿,可不能浪费材料,一般没机会做,所以……

    严刚摸摸鼻子,当没听见,大步走进去,“我在食堂买了包子。”

    “哟,”贾淑芬抬眸,“买得好,小温就爱吃点有馅的。”

    她这一抬头,严刚才看见她脸,左右两边各有四条红肿、轻微结痂的长疤痕,右边底下这条裂到嘴唇边缘。

    肯定很痛。

    严刚眼神蓄着冷意,他呼口气,“妈,你伤都红肿了,吃完早饭去医院再上一次药。”

    “浪费那钱干啥。”贾淑芬摆手,“再等几天彻底结痂就好了,以前我受过更严重……”

    温宁插话,“妈,你的所有医药费都能让陈明洁赔偿。”

    “去!”贾淑芬从善如流的改口,眼睛一转。

    “我身体还有点子虚,头也晕,能不能让医生开点三个月小孩喝的奶粉给我补补?”

    温宁和严刚:“……”

    这时,大毛二毛洗漱完出来,见到严刚,就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叽叽喳喳。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爸爸,昨天有人欺负奶,你是青天大老爷,你是大孝子,你得帮奶做主啊……”

    吃完早饭,温宁和准点过来的田秀娥继续做假领子。

    严刚先送大毛二毛去上学,回来后抱着小玉陪贾淑芬去医院换药。

    路上,他从贾淑芬嘴里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听见温宁做西服挣钱,严刚停下步伐,深邃的眼里满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