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一品奸臣 > 第73章  夜中匪
    陈玉娇翻身下马,来到了马车旁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本就如此,充满笑意的双眸带着几分媚色。

    “昨夜收到你的信了,我来送你。”

    赵勋打了个哈欠:“哦。”

    “谢谢你。”

    赵勋没吭声,陈玉娇突然将脑袋伸进了车窗,四下看了看。

    “赵二郎,多谢。”

    初晨的阳光洒在陈玉娇的面容上,哪还有赵勋印象中那跋扈刁蛮的模样。

    陈玉娇说的“信”,赵勋亲笔所写,昨夜祁山前往陈府外交给了陈玉娇。

    信中除了提及他今日要走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关于一个人,如今的南地三道军器监监正姜敬祖。

    根据白锦楼与马岩的推断来看,姜敬祖应该和二十年前张问苍事件有所关联。

    二十年前姜敬祖并非军器监的监正,而是军器监负责运送粮草的校尉。

    当年在京中率先拿出南军造反证据的是前朝太子,看似太子和姜敬祖毫无关系,但在张问苍事件发生之前,姜敬祖的二姐入了东宫成了东宫妃子,之后姜敬祖一路平步青云,直到一年前成了军器监的监正。

    姜敬祖的二姐并不姓姜,而且最初是通过选秀入的宫。

    选秀有很多女子,皇帝腰子有限,不可能照单全收。

    那些没被皇帝看上眼的选秀女子,会被皇帝赏赐王公贵族或是大臣,姜敬祖的二姐就是没被看上,被送去了东宫当日用品。

    张问苍事件早期,朝廷是先通过桐城的军器监先断了南军的粮草。

    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前朝太子的话,那么姜敬祖很有可能参与了进去,并且在后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要不然也不会升官升的那么快,如果这一切属实的话,姜敬祖和太子之间的联系就是他二姐。

    这些事是马岩告诉赵勋的,后者考虑许久,最终决定将这个情况写在了信中告知陈玉娇,陈玉娇看完后当着祁山的面将信烧毁了。

    “自己去查吧,这些事都是我给白大人和马将军灌多了后才打听出来的,冒着很大风险。”

    赵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有,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张大帅,总之,你小心点。”

    “多谢你挂念。”

    陈玉娇从马腹下拿出了几个食盒递了进来:“知晓你一大早就启程,路上吃,我亲自为你做的。”

    “哦。”赵勋将手放在车窗上:“走了,拜拜,还有,过几天你在去府城。”

    “为什么?”

    “与你撇清关系,一个小小的肃县,两个人前后脚去的府城,会让人将你我联系到一起。”

    陈玉娇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你总是这般谨慎。”

    “没事多笑笑,虽然不好看,但也不算太难看,拜拜。”

    赵勋一把关上了车窗:“走。”

    马夫扬起了马鞭,马车回到了官道上,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离了至少一里之遥,赵勋突然拉开车窗,将几个食盒全部扔了出去。

    祁山满面可惜:“闻着蛮香的,您怎地都丢掉了。”

    “怕下毒。”

    “您不是和她狼狈为奸了吗,她还能害您?”

    “防人之心不可,我睡会,告诉马夫路上不用停,越快到府城越好。”

    说罢,赵勋缓缓合上双眼。

    坐在马车中并不舒服,马车是木轮的,更没有减震,官道也并非一路坦途,颠簸不止,近乎一日一夜的路程,对赵勋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其实赵勋不喜欢坐“长途车”,与是否舒适无关。

    每一次“长途”,或是奔向陌生的启程,或是重拾不愿回首的遗忘,人们总是踏上离别,奔赴自以为是的新起点,之后产生新的交集,随后再踏上离别,周而复始,永远困在旅途之中。

    赵勋的确是累了,短短三日,要么和马岩喝,要么和老爹喝,要么和白锦楼、马岩、老爹一起喝,三天喝七顿,睡的也不安生,老爹总是毫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注视着他,浓浓不舍。

    车厢内的不舒适与颠簸,抵不过赵勋的生理极度疲惫,片刻后就传出轻微的呼声。

    马夫的技术很好,知道赵勋熟睡后,不求速度只求安稳。

    马车行驶在官道之上,过了午时,过了午后,直到太阳落山马车才缓缓停下。

    半梦半醒的祁山睁开眼睛,见到赵勋还在睡,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马夫正在给马儿喂食草料,歇息片刻。

    祁山拍了拍马头:“到哪了。”

    “茫县。”

    “茫县?!”祁山神情微动:“前些日子商队刘管事不是说这地界有山匪吗,要不要先入茫县歇息一夜?”

    “少爷说,赶路,越快越好。”

    “碰到山匪怎么办?”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马夫没解释,自顾自的给马儿喂食草料。

    祁山略有担忧:“还是入城吧,真要是碰见山匪了,跑都跑不了。”

    马夫的声音依旧平静:“不会。”

    这一声短短二字“不会”,无比的笃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祁山想了想,马夫平常也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应该是来过好几次,既然这家伙说“不会”,那么应该是不用担忧的。

    单纯的祁山并没有多想,解开裤子撒了泡尿,又回车厢里了。

    在官道旁停留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再次行驶在夜色之中。

    睡了整整七个时辰的赵勋终于醒了,感觉浑身骨头都酥了,睁开眼问了一下时辰,很是开心。

    人在旅途,最令人开心之事莫过于上车一闭眼,再睁眼时已经快到站了,当然,行李得在。

    古代夜间赶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别说寻常人了,就是官员出行也得带着护卫。

    赵勋不知深浅,祁山初出茅庐,唯一有经验的只有马夫了,偏偏这个马夫和没长心似的,在茫县这片经常有山匪出入之地夜间赶路。

    马车又行了近一个时辰,马儿突然鸣了一声,车厢猛地一顿,祁山差点没一脑袋把赵勋的肋骨顶断。

    赵勋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上路前老爹说多注意安全,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注意祁山。

    “少爷稍待!”

    外面传来马夫的吼声,赵勋岂能安静等着,连忙拉开车窗,这才看到,夜色之中站着一个朦胧人影,正好拦在了官道中间。

    再看驾车马夫,满面阴沉之色,抽出火把,有意无意的照亮了一下车厢侧面的“趙”字标记。

    结果拦在前方的人影非但没退,反而漫步走了过来。

    脚下长刀出鞘,马夫右手持刀,左手高举火把,翻身下车后,双眼之中迸发出毫无感情色彩的冷光,如噬人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