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接受了宋天豪的邀请,前往棋盘寨作。
出了一线天基本就是平原地带了,而棋盘寨则是顺着山势往东走三四十里就到。
山如其名,一进入棋盘山,徐东就感觉进了迷宫,道路纵横交错,河流、丛林、隘口、悬崖等各种地形散布其间,没有人带路,不说走进去,就是走出来都难。
棋盘寨并不是建在山上的,而是建在一个数千亩的盆地里,四面环山,山清水秀,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徐东暗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个高山林立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平整的一块土地,外面有迷宫一样的地形为天然屏障,将外面的世界隔绝,真是一个躲避战乱的好地方。
进了大寨,徐东才发现,整个寨子除了山脚下有两个村庄,其余的都是按照军营的格局建造的,宿舍区、演武场、跑马场、射击场都很齐全,而且井井有条。这个宋天豪应该出身军营。
“来来来,徐兄弟,到了棋盘寨就跟到家一样,不要气,我来跟你介绍一下我们寨子的几位头领。”一进中军营,宋天豪就把徐东拉到几位前来迎接的头领面前。
“这是二当家也是我们的军师,神算子公孙智。”宋天豪指着一个儒生打扮,三十不到,眉清目秀的青年介绍道。
“徐东见过公孙先生。”
“老三就是鲁达,你也认识就不介绍了,这位就是四当家鸳鸯剑顾月。”
顾月是个女子,二十来岁,容貌俊俏,身段匀称,身背双剑,显得英姿飒爽。
“徐东见过顾姐姐。”
顾月一看徐东嘴很甜,轻笑道:“徐兄弟气,你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
众人哈哈大笑,五当家就是钟明,也算熟人了。
“各位,这位徐东兄弟在一线天救了我棋盘寨四百名兄弟的性命,从今以后就是我棋盘寨最尊贵的人,可以自由出入棋盘寨。”宋天豪让大家依次坐下大声宣布。
公孙智站起来说:“大哥,徐兄弟少年英雄,不如让他加入棋盘寨吧。”
宋天豪一拍脑袋:“就是,棋盘寨有徐兄弟的加入,实力就更强了,怎么样徐兄弟?要是看得起我们兄弟姊妹,今天我们就义结金兰。”
徐东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都还不怎么熟呢就义结金兰,自己要是奸细想对山寨不利,岂不是太草率了,不过看他们这么热情也只好包拳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徐东谢谢你们对我信任,其实我是镇北军西昌府的斥候,机缘巧合同钟五哥他们走到了一起,加入山寨恐怕不妥。”
一听徐东是当兵的都很奇怪,宋天豪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徐东:“徐兄弟,你应该也就十五六岁吧,跟我儿子姑娘差不多大,怎么能当兵呢,还是最危险的斥候兵。”
徐东只好解释道:“我是徐家少爷的书童,我家少爷考中了武进士,刚被分到西昌府,我也就一起过来了,当了他的亲兵,做斥候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说实话我到西昌府还不到十天,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第二天就遇到你们了,现在我和我们队长已经失去联系了,所以不能在山里待太久。”
徐东的身份让大家很是惊异,这么玉树临风的小伙子居然是奴籍,当亲兵不好好待在城里偏偏要做吃力不讨好的斥候。
鲁达是个直性子:“徐兄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以后都是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钟明也说:“对,徐兄弟,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实在不行我去把你哪个什么少爷抓过来,让他换了你奴籍。”
宋天豪爽朗一笑:“奴籍怎么啦,我们还是土匪呢,徐兄弟,我宋天豪早年也是当兵的,就是看不惯哪些王孙贵族军官的做派才出来当土匪的,在这里就不讲什么身份了,你当你的兵,不影响我们做兄弟,来人,摆香案,我们义结金兰。”
徐东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不过也有些许感动,在明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对他嫌弃,因为就算是土匪也比奴隶的身份高,他们现在是土匪,放下刀枪马上就可以变成农民,士农工商,农民的地位可不低。
为了凸显徐东的身份,宋天豪召集全寨的兄弟到演武场见证他们六人的结拜仪式。
沐浴焚香,三拜九叩、喝血酒对天起誓,六个人在演武台进行了隆重的结拜仪式,徐东最小,排行老六。
宋天豪当场宣布,徐东为棋盘寨六当家,所有人见面必须行礼,并吩咐厨房杀猪宰羊,欢迎徐东加入棋盘寨。
随后钟明带着徐东参观并熟悉棋盘寨的布局。
“五哥,我看那边村里也住了不少人,整个棋盘寨数千人,仅靠那边几百亩土地怎么养活呀?”徐东看到一处庄稼地很是疑惑,因为燕山营的的情形跟这里差不多,不过种粮的土地比这多多了,还要从外面补充粮食,这个时期的生产力极其低下,粮食产量也很低。这不到一千亩的庄稼地根本就养不了这么多人。
钟明叹了一口气:“六弟,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就是为这事发愁,就是因为粮食不够吃才冒险抢北夏军的粮草,没想到却中计了,另外不光是粮食短缺,食盐等必须品也长期缺乏,幸亏二哥运筹得当才勉强维持。”
徐东奇怪的问:“棋盘寨成立好多年了吧,以前是怎么解决的?”
“以前没这么多人,这几年连年战争,很多附近的百姓都投奔过来,山寨现在有些吃不消了,都是苦出身,又不能不接收,其实我们算不得土匪,只是在这里躲避战乱的农民,为防止北夏军的侵袭,大哥才组织青壮年男子在农闲时进行训练,保卫家园。”
徐东明白了,也对宋天豪的为人多了几分了解,既然加入了棋盘寨,应该为山寨作点贡献,可自己只会打仗和行医,行医解决不了棋盘寨的根本问题,只有打仗能帮山寨走出困境,想了想对钟明说:“五哥,山寨里可有军事地图?”
钟点点头:“有啊,中军营就有。”
“带我去看看。”
钟明不明白徐东想干什么,也没细问就把他带到中军营。
中军营的正面墙上果然挂着一副地图,徐东走近一看,居然是整个西线地形图,这才知道他们出西昌府到一线天峡谷之间是个盆地,被称之为西昌盆地,长约三百多里,宽七八十里,河流纵横,土地肥沃,很适合种植庄稼,过了一线天则是更为广阔的平原,与松江平原连成一片。
出了一线天,不过两三里的丘陵地带就到了肖桥镇,镇上很繁华,有两三万人,另外有五千北夏军驻防。
肖桥镇继续往北不到二十里地就是燕西县城,里面有两万北夏驻军,燕西县城东北不到百里就是原来的北燕郡郡城,现在是北夏军的元帅府所在地,驻有二十万人马。
攻打松江府和西昌府失利后,北夏军都退到郡城修整。
这至少西线的部分地图,徐东想了解整个北燕的军事部署,显然这里没法搞清楚。
不过要帮助棋盘寨走出困境,有这份图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