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年的眼神深沉得像夜色,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低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无奈,甚至带着一点苦涩。
“怕……你当时只是冲动。”他缓缓地说,声音低得像是叹息,“怕你醒来以后会后悔。”
岑笑棠睁大了眼,心脏猛地一滞,她还没来得消化这迟到四年的答案,商君年继续开了口:“当时你那么小,那么勇敢青涩地把自己的心意袒露在我面前,毫无保留。”
“我怕你受伤。”
岑笑棠的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如果他当初不推开她,如果她能早点知道他的想法,如果他们能早点好好说清楚——
她不明白。
夜色沉沉,窗外的风吹拂着纱帘,摇曳的光影落在地毯上,如同波动的水纹,将两个人的沉默拉得无比漫长。
商君年策撑住身子,坐了起来。
“那么用力的推开你,是因为。”商君年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他的眼神依然淡淡地,却被岑笑棠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难堪的情绪。
“是因为,我对那时候的你,有了反应。”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一道被撕开的秘密,藏了太久,终于泄露了出来。
岑笑棠怔住了,心脏猛地一滞,呼吸几乎在那一刻停滞。
“笑笑,那是不应该的。”商君年的声音低哑痛苦,像是陷在回忆里,透着疲惫,“你刚刚十八岁,真要计较,算得上是我的晚辈。”
岑笑棠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瞳孔颤了颤,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
她看见了他的神情。
痛苦。
深深的痛苦,像是陷在某种自责里,仿佛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是一场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
罪孽深重。
他闭了闭眼,手指轻轻按压着眉心,像是连这句话都让他难以启齿:“而我却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的喉咙发紧,嘴唇微微颤抖,呼吸紊乱。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怕自己对她动了心?
不,他甚至不是喜欢,而是对她的身体动了心。
至少是这样。
她如释重负,眼底浮起一丝疲惫的笑。
他没有讨厌过她,太好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后来呢?
他那么快就和孝利在一起了,又算什么?
是为了忘记她吗?
是因为不能对她有想法,所以要去找别的女人来发泄吗?
她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那……后来为什么找了孝利?” 她低声问,声音发颤。
她不该问的,她明明不该问的。
可是她忍不住。
商君年的目光微微一震,指尖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像是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
沉默了几秒,他才缓缓抬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疏远:“超出三个问题了,岑笑棠。”
他的态度冷淡下来,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可岑笑棠听不懂这些,她只听懂了——
他不想回答。
不想承认。
可如果他不想承认,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猜测是真的?
她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了,疼得她喘不过气,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你确定要问那么清楚?”商君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嗓音低沉而缓慢:“做好插手我感情的准备了,是吗?”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岑笑棠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唇瓣微微颤抖,喉咙干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插手他的感情?
她从来没有这个资格。
她还记得包间里地中海的话。
她不要做什么“小情儿”。
如果她要选择一种方式留在商君年的身边——
她宁愿做小公主。
光明正大,接受他的宠爱,站在一个不会被随时抛弃的位置上,更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拖累他。
哪怕他将来会结婚生子,她也不怕。
她早就没有奢望了。
从他推开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们不会再有未来。
做回他的晚辈,才是最优解。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商君年。
恋爱的关系是多么不稳定。
成为恋人,可以分手。
成为夫妻,可以离婚。
可是如果是他的晚辈呢?�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