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岑笑棠只觉得手腕剧痛,像是要被捏碎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如她的心痛。
她知道覆水难收,此话一出,她和商君年之间,就算是结束了。
永远结束了。
商君年松开了她的手,炽热的眼神冷下来。
无论岑笑棠此时是清醒还是认错了人,都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她像四年前那样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她的未来里不要有商君年了。
摔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岑笑棠耳膜发疼。
她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商君年……”岑笑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崩溃,“商君年……”
程宿自虐般守在大堂,酒店房间不准带小狗上去,他将小鱼托付给酒店管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遇到了面色黑沉如水的商君年。
程宿挡在他面前,低声质问:“你把岑笑棠怎么了?”
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妥,无论做什么,这个时间说起来也太短了。
商君年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回应。
程宿不依不饶,商君年只低低说了一声:“让开。”
就是这一声暴露了端倪,程宿只觉得在新闻里永远是绅士的,淡漠的,泰山崩于前不变脸色的商君年,似乎有了变化。
像是听到一条很细的裂缝,有由内而外脆裂的崩塌的声响。
他不由得放了手。
商君年停下脚步,并不转头看他,只说:“收起你的风流做派,别让岑笑棠受伤。”
程宿的手还悬在半空,商君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电梯。
不对,商君年的样子不大对劲。
程宿从另一台电梯跟了下去,商君年已经迈着步子,走进了停在路边的林肯。
夜色中,那抹挺拔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商君年!程宿追了两步,皮鞋踩在潮湿的大理石地砖上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初夏的夜风裹挟着细雨,将他的衬衫打湿了一片。
商君年终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路灯在他周身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程宿这才注意到,向来一丝不苟的商君年,此刻衬衫的扣子竟错开了一颗。
你...程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商君年,那个永远优雅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的商氏掌舵人,此刻的背影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疲惫。
雨丝渐密,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商君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比夜色还要沉:回去吧,小鱼我会托人来接。
凭什么?程宿下意识反驳,就因为你是她长辈?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长辈”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商君年。
他微眯了狭长双眼,程宿看到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小鱼是我送岑笑棠的。商君年一字一句地说,理应由我收回。
引擎轰鸣声中,林肯消失在雨幕里。程宿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程宿站在酒店房门前,指节已经敲得发红。门内始终没有回应,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透过门缝传来。
笑棠?他又喊了一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前台小姐拿着房卡匆匆赶来,程宿几乎是用抢的夺过那张薄薄的卡片。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的手在发抖。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程宿愣在门口——岑笑棠蜷缩在床上,被子胡乱地搭在腰间。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不要...求求你...她突然开始呓语,声音支离破碎,商...商君年...不要走...
程宿的心猛地揪紧。
他快步走到床边,发现岑笑棠的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发白。
她的睫毛不停颤动,像是被困在某个可怕的梦境里。
笑棠?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触手一片冰凉。
岑笑棠猛地惊醒,瞳孔剧烈收缩,眼神并不清明。
看到程宿的瞬间,她几乎是凑上来紧紧抱着他的腰:你别走!�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