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岑笑棠以为他会抱住她时,那双手顿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倒在地。
岑笑棠滚落在床边的长绒地毯上,眼中尽是迷茫,顾不上心痛,她任性地追问:“你推我?你怎么舍得......”
岑笑棠心脏一阵剧烈收缩,委屈至极。
“出去!”商君年低吼,抓着人直接扔出出去。
岑笑棠用手捂住脸,眼泪瞬间涌出来,跌坐在卧室门口。
套房大门打开了,脚步声渐近。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岑笑棠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精致高跟鞋包裹着的一双莹白如玉的腿,再往上,是透露着成熟优雅气息的一张脸。
往常都只在小报中见过她和商君年的八卦新闻,这是她第一次见孝利。
孝利蹲下身,饶有兴趣地将哭化妆的岑笑棠从头看到脚:“你这样的小姑娘,商君年根本不感兴趣。”
岑笑棠拢了拢浴袍,咬牙道:“不是,他只是舍不得碰我。他会等我的。”
岑笑棠再强调一遍:“他会等我长大!”
孝利盯着她满眼泪花却倔强的脸,眼里似乎有怜悯。
门后传来商君年沉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孝利。”
“进来。”
门打开一条缝,孝利走进去。
岑笑棠连忙跟上去,抵住门,险些被夹到。
商君年居高临下盯着她:“还不走。”
岑笑棠红着眼推住门,低声哀求:“不要和别的人做这种事。商君年你等我,我很快就长大了,你是我的!”
商君年凝神看了她许久,不顾她喊痛,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关上了门。
岑笑棠蹲在门口,低声哭泣。
很快,她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声音,因为身后的房间里开始发出暧昧的声响。
岑笑棠两眼圆睁,自虐般贴着门板去听那动静。
先是衣料掉落在地上,随后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桌椅碰撞的声响。
最后“咚!”
两个人先后撞在她身后的门板上。
岑笑棠抓着扶手徒劳地摇晃,恨不得立刻就拆了这门板:“商君年你出来!你出来……”
“你要是不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出来……”
商君年并没有回答,回应她的,是门后孝利压抑的喘息。
岑笑棠无力垂下双手,一下跌落回黑暗中。
画面一转,岑笑棠在机场,她等得太久,等到航班一次次念她的名字催促登记,商君年也没出现。
岑笑棠毫无怨言。
父母去世后,岑笑棠的世界是晦暗的,她被锁在了那辆车里,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日日夜夜噩梦得不到救赎。
直到遇到商君年。
他多么像是一道和煦的阳光,不热烈,不强硬,只是丝丝缕缕地渗入,让她也感受到一点温暖。
是太幸福,让她忘了自己本就身处黑暗。
而只需要她任性一次,商君年就收回了所有的光。
本来就是梦,也早就该醒来。
保利山公寓,商君年听到岑笑棠跌下床的声响,用备用钥匙打开卧室门。
长绒地毯上,岑笑棠在蜷缩成一团,无声哭泣。
他连忙几步走近,将人抱在怀里,低低地喊她的名字。
岑笑棠在黑暗中睁开眼,四年的时光似乎在这一刻被压缩,她被狠狠拽回推落在地毯上的那个时刻。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再被人狠狠推开了,那么狼狈,一次就够了。
岑笑棠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抵触,迅速躲开。
“笑笑?”商君年问,“做噩梦了?”
岑笑棠很低地发出自嘲的笑声。
她一直做鸵鸟,不愿回想四年前那件事,被顾文晞一提,她才知道,原来那些细枝末节她从没忘记过。
商君年推她的力度,孝利的喘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它们提醒她,她是多么的下作,多么的遭人嫌弃。
她在他们眼里,该是多么恶心。
她起身,翻出一件衣服,按下门把。
“去哪里。”商君年制止她的动作。
岑笑棠不动声色收回手:“去画廊。”
“这么晚。”商君年问,“躲我?”
“比起被推开,我应该也有躲开的权利吧?”岑笑棠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
商君年却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当时……”
岑笑棠打断他:“当时,是我太冒昧了。”
“商家大公子是什么样风光霁月的人,我爬谁的床也不该是你的。”�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