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苏玉锦见自家侄孙女半天不说话,随口问了一句。
苏云眠回过神,一咬牙还是下了决心,“姑奶,您能不能出面,帮我请个离婚律师?”
苏玉锦一怔,有些意外,“你找不到律师?”
“也不是,就我毕竟是和孟梁景打离婚官司嘛,普通律师我怕不够格。想请一些名气更大能力更强的大律师,但我的话就很难请到......”
苏云眠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她不敢和姑奶说,是因为孟梁景以权势金钱施压,她才找不到律师的。
这要让姑奶知道,以姑奶的性子,绝对会带人去孟家大闹的,这一闹,婆婆那边就瞒不住了。
如果让婆婆知道他们要离婚,这婚就更难离了!
对婆婆,苏云眠绝对是要把这事瞒到他们成功离婚为止的,到时候木已成舟,一切便已是定局。
好在,苏玉锦听了并没再多问。
她是知道高门离婚有多麻烦的,好律师是不可或缺的,这可是和财产分割,还有孩子抚养权息息相关。
“行,我在京市的锦绣分部有一支专业律师团队,这几天我就交代下去,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他们沟通。”
苏玉锦答应得很干脆。
本以为只会得到一个大律师,没想到会是一支专业律师团队!
苏云眠面上大喜,抱住姑奶的腰就蹭了蹭,人都活泼了一些,“谢谢姑奶!”
“一边去,也就找姑奶帮忙的时候,才知道嘴甜。”
苏玉锦嘴上埋怨嫌弃着,苍老面容上却笑出了深刻皱纹,眼里充斥着满足欢喜。
......
姑侄俩聊了会闲话,市区医院便到了。
来之前,苏玉锦的秘书阮笑就联系好了医院这边,开了贵宾VIP通道,随时可做全套体检。
她们刚下车,正往医院走,就听到救护车呜呜响。
正门前一阵喧闹。
救护车闪烁的灯光在夜色中甚为明显。
很快车就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几个医生推着担架就往急诊科方向冲,担架上昏迷着一个大高个青年男子。
随着担架冲进去的,还有个一个慌急哭泣的中年妇女。
苏云眠也看到了这一幕,往前走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疑惑神色。
那个哭着的中年妇女,背影怎么瞧着那么眼熟?
“小眠,发什么呆呢?”
姑奶在几步远的地方喊她,她忙应了一声,追上去不再去想救护车的事。
贵宾通道就是快,人一到手续也办好了。
苏云眠就陪同姑奶,一项一项体检顺着做下去,阮笑则跟在她们身后提着一堆资料文件。
刚送姑奶进第二个体检项目,苏云眠正等在门口,手机就突然震鸣。
她随手接起电话——
那边顿时传来女子哭声,很是凄惨惊慌。
......
“大夫人,您能不能救救二少!”
“我,我今天一进门他就倒在地上,脸刷白刷白的,我又联系不上大少,二少手术还要签字,我,我......您能不能快来救救他......他会不会死啊!”
电话那边的女人,没说几句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得语无伦次。
听不出具体情况,苏云眠只能先安抚女人,等人稍稍镇定了,才赶忙问起医院地址......
竟然就在市区医院!
苏云眠脑中顿时闪过刚刚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救护车,还有那个眼熟的中年妇女。
那不就是专门照顾孟家二少的刘婶嘛!
“阮秘书,你在这边等着,等我姑奶出来你和她说一下,我先去急诊科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云眠语速极快,对候在一旁的阮笑说着。
阮笑是个扎着长马尾,一身黑白职业套装的精干女子,刚刚那电话她全程听着,知道情况紧急,自是赶忙答应。
......
苏云眠一路小跑,往急诊科冲。
出事的是她小叔子,也是孟梁景的亲弟弟,孟家二少爷。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刘婶都哭成这样了,还说要动手术,事儿肯定不小。
她虽是孟家长媳,但这不快离婚了,说到底也算外人,这责任她可担不起。
路上苏云眠一边跑,一边给孟梁景打去了电话。
那边等了一会才接通,她迅速说了下事情经过还有医院地址,让孟梁景最好过来一趟。
没想到的是,电话那边的人异常冷漠。
“孟佑动手术?他动不动手术关我什么事,他死了再来通知我,我还能考虑给他打副棺材。”
说完电话就挂了。
苏云眠脑子都是懵的。
她知道孟梁景和他弟弟这些年关系一直不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这可是亲弟弟,人命关天的!
这边说不通,她只好往老宅那边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管家,她本想让管家去喊一下家公孟承墨,结果老管家听她说了这事后,语气里满是迟疑。
“大夫人,二少手术的事,您这边就先帮忙签个字。放心,万一出事也绝不会让您承担这个责任。只是,先生和太太这边都听不得二少的事,所以就只好拜托您。”
电话再次挂断,苏云眠心都凉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亲弟弟,亲儿子,就这么不管人死活了?
......
实在搞不懂孟家是怎么回事,苏云眠却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她冲入急诊科。
顾不上和哭得快昏过去的刘婶交流,她先是和医生交涉了一番,说是急性重症阑尾炎,病人已感染性休克,已经发展到可致死的程度,再拖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没时间考虑,苏云眠赶忙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好字。
等人进了手术室,她已是一身冷汗,刘婶也虚脱一般坐在地上,还在抓住她的手一个劲感谢。
“大夫人啊,幸好还有您,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就一保姆,这二少爷真要是出事了,我可咋办呀,您说说这孟家怎么这样啊,对自家孩子也这么不上心!就这么把人丢外面也不管了,这一出事连个人都联系不上......!”
刘婶哭嚎着,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苏云眠深吸口气,镇定下来,扶起刘婶温声安抚了两句,这才问起正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病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