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这话一出口,我浑身为之一振!

    他这二十年间,卧薪尝胆,苦心孤诣的潜伏在乱葬岗,只做了一件事——

    那便是培养出了我!

    而我,便是他口中,犀利如刀的破局者!

    谁知对于老爹引以为傲的作品,白龙却是十分不屑。

    她撇嘴狞笑,嘲弄道:

    “哼,什么犀利如刀的破局者?你是指你的女婿林麻子?”

    “我承认,林麻子的确有几分本事,也许他现在的实力,比二十年前的你和林宇堂都强……”

    “可这又如何?他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

    “莫非他要以凡人之躯,对抗我与夫君的真龙之体吗?”

    话至此处,只见她猛地张开双臂,霎时间,原本“叶蔷”的皮肤仿佛是一层燃烧的塑胶薄膜,快速收缩开裂,朝着身体的边缘卷去。

    凡人的皮肤下面,展露出她所谓的真龙之体,那是一层令人头皮发麻的凛冽白鳞,仿佛铠甲一般,密布在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她原本人类的黑色瞳孔也发生改变,变成了爬行动物特有的竖瞳,瞳仁的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金黄色。

    越过我和顾庭钧,白龙的恐怖眼珠牢牢锁定顾倩兮,随后狞笑一声道:

    “倩兮,妈妈的宝贝儿!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就是为了今天!”

    “养女千日,用女一时!妈妈的小乖乖,还不速速过来,献上你体内的千年修为,牺牲了自己,复活我那日思夜想的夫君?”

    这话说完,只见她裂开大嘴,露出口中尖锐阴森的两排白牙!

    整个身体更是像蛇一般滑溜,往前一窜,五指张开,就朝着顾倩兮的脖子抓去。

    “啊——!”

    亲眼目睹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顾倩兮花容失色,崩溃的尖叫起来。

    我连忙蹂身而上,朝着白龙拦截而去,沉声道:

    “住手!你这作恶多端的邪祟!”

    不料就在我亲自动手之前,岳父顾庭钧已经摇晃着手中的金钱剑挡在白龙的前面,一剑荡开了她的魔爪。

    “麻子,倩兮交给我来保护,不用你分心!”

    “这是我这二十年来亏欠她的,今夜务必由我这个当爹的来偿还!”

    “你的目标在那边——”

    说着,他左手反手一指,指向了站在远处的柳玄策。

    以及他身前拱卫着的林宇堂、柳如茵,还有人不人、鬼不鬼的林玉郎。

    我虽然知道,今日这一切岳父早有布局,他的安排一定是妥当的,但我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媳妇的安危,沉声问道:

    “老爹,你确定你单枪匹马,能对付这条孽龙?”

    顾庭钧闻言哭笑不得,摇头道:

    “麻子,你这臭小子,莫非还信不过老爹的实力?”

    “哼,叫这邪祟一声白龙,那是给她面子,她不过就是个尚未渡劫的水虺罢了,说穿了,就是条大一点的蛇,能有什么道行?”

    此言一出,顿时气的白龙恼羞成怒,厉声道:

    “顾庭钧,今日非但你闺女要死,你这老狗也必死无疑!”

    “一会儿便让你们一家三口在九泉之下团聚!也算我积德行善,做一件好事了!”

    话音未落,她腰身一扭,背后白影重重,仿佛有万千小蛇如箭雨般朝着老爹身上袭去。

    老爹却不慌不忙,手中金钱剑往头顶上一抛,喊了一声:

    “剑来!”

    只见这把金钱剑顷刻间四散分开,化为一枚枚金光闪烁的五帝钱,精准的将漫天的白蛇一条条斩落在地!

    看到这里,我心中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老爹并未吹嘘,他是真的有对付这条白龙的实力。

    于是我转过身来,便朝着柳玄策,以及他身边林玉郎所在的黑色轿子走去。

    临走之时,老爹再度提醒道:

    “麻子,别忘了那夜梦中,我让你记住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今天这一战的关键!”

    这话说的我一愣。

    那夜梦中,老爹让我记住什么话来着?

    还未等我仔细回忆,被钉在槐木椅子上的林玉郎忽然又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怒吼——

    “亢——!”

    与此同时,他浑身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按捺不住要离开自己的牢笼。

    随着这声怒吼响彻宴会,天空中风云变色,浓重的乌云凝聚在一起,仿佛一团云海中绽放开来的黑色漩涡!

    柳玄策急不可耐,大声催促道:

    “听见了吗?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复活重生了,炉鼎的最佳保质期也要结束!”

    “宇堂、如茵,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顾家这些异端拿下,取了顾倩兮身上的千年修为,完璧归赵,复活我们伟大的主人?”

    林宇堂闻言点头,手持桃木剑,朝着我缓缓走来。

    看到他拦住我的去路,我眉头一皱,心中一沉,语气冰冷道:

    “呵呵,父子相残?”

    “你我之间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虽然在当年你们夫妻俩联手将我活埋之时,我便下定决心,终有一天,要亲手结果你们两人的性命……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说到这里,我抬手捏起指诀,将一口道炁运转在胸前,沉声道:

    “既然这是你我之间的宿命,那便痛快接受吧!”

    “林宇堂,念在你是我生身父亲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请赐教!”

    不料面对我的搦战,林宇堂却退避三舍。

    他没有选择自己亲自动手,而是朝着宴会中的那些惊门中人招了招手。

    下一秒,这些诡异的纸人仿佛脚不沾地般,轻飘飘的来到我面前,排列组合,步罡踏斗,结成了一个变幻莫测的阵法。

    林宇堂得意一笑,挑衅道:

    “你可识得此阵?”

    我面露轻蔑,沉声道:

    “林宇堂,休要狗眼看人低!”

    “我虽不在林家长大,可我风水学上的造诣,却丝毫没有落下!”

    “你用这纸人布下的,乃是风门中的云龙三现阵,此阵变幻莫测,诡异多端,堪比最复杂的迷宫,一时半会的确极难破解……”

    “但它却有一处致命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