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来兮!
随着我四字咒语出口,整个义庄里温度骤降!
眼前的众道士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凉风拂过,锋利的剑刃上都弥漫起了一抹寒霜!
紧接着,窗外阴风呼啸。
在这阵阵阴风之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声声痛苦的嚎哭。
“呜呜……”
“呜呜呜……”
“我死得好惨!”
“我死不瞑目哇!”
冒牌的玄悲道长面色大变,瞪着眼睛质问道:
“林麻子,你又在搞什么鬼?”
“湘西赶尸人的招魂之术?这又是什么名堂?”
我呵呵一笑,回答道:
“过去赶尸人赶尸,为了防止遗体诈尸而起,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和恐慌,在赶尸之前,会先把魂魄驱除出去,让魂魄离开死者的遗体。”
“这样一来,他们赶的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会诈尸,只会踏踏实实的赶路。”
“等到抵达目的地之后,赶尸人再使用招魂之术,把驱除出去的魂魄给招回来,让他们重新回归身体。”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死者的遗体,连肉身带魂魄,一同赶回故乡。”
话至此处,我却露出一抹森然笑意,语调低沉了几分,冷笑道,
“不过这招魂之术对于善终的死者来说,是招魂,可对于含冤而死之人来说,就不是招魂了……”
“而是招鬼!”
“冒牌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玄悲道长,我也不知道你们青山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我知道真正的玄悲道长和玄虚道长,他们一定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他们一定想向你这个冒牌货,讨回公道!”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林麻子就来牵线搭桥,让你们李逵见李鬼!”
说到这里,我朝着窗外大声喊道:
“进来吧!”
“真正的玄悲道长、玄虚道长!”
“你们冤死在莲花池底,又在这义庄里冷冰冰的躺了二十年,是时候报仇雪恨了!”
话音未落,窗外阴风大作!
呼——!
剧烈的狂风吹得义庄的窗户哐哐作响,门口的白色灯笼左摇右晃!
忽然之间!
两道身影飘然而至,他们枯瘦的身形映照在窗户上,从轮廓看上去,赫然是两个穿着道袍、留着胡子、长发飘飘的中年道人!
玄悲、玄虚!
真正的玄悲和玄虚!
也是二十年前,含冤而死的厉鬼!
义庄之内。
冒牌货汗流浃背,脸色惨白。
其他七名道士也各自惊慌失措!
只见那假的玄悲道长手持长剑,朝着窗户上的影子大声道:
“你们、你们别进来!”
“冤有头债有主,当初害死你们的人可不是我!你们要报仇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其他道士也纷纷颤声道:
“妖邪退散!”
“北斗七星阵在此,何方妖孽胆敢造次?!”
“……”
只可惜这两只厉鬼戾气极重,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们身形一晃,阴风再起。
直接吹熄了门口的白色灯笼!
唰——!
黑暗笼罩了整个义庄!
唯有窗外皎洁的月光投射进来,映照出冒牌货那惊恐万状的表情。
“别、别过来!”
“你们别来纠缠我!”
“害死你们的人是顾庭钧!是掌教真人玄真!”
“不是我!”
“我只是接到他们的指示,负责销毁你们的尸体而已!”
“你们应该去找顾庭钧报仇!去找玄真道长报仇!”
“……”
义庄的角落里,我坐在一副冰冷的棺材上,冷眼旁观着一切。
当冒牌玄悲道长说出这番话时,我心头泛起狐疑。
“怎么回事?”
“害死真正玄悲道长、玄虚道长的,居然会是我岳父?还有青山观的掌教真人——玄真道长?”
“他们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冒牌货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正当我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两道陌生的人影闯入义庄。
“玄悲道长”紧急高呼:
“厉鬼来了!”
“弟兄们,结阵!”
“列阵御敌!”
不料话音未落,义庄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循声望去,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只见这些笑声,竟然是“玄悲道长”带来那七个道士发出的。
他们不知怎地,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忽然笑了起来。
而且是那种癫狂的、诡异的狂笑,每个人笑的五官抽搐,直不起腰。
“玄悲道长”也是始料未及,又气又急的望着他们,大声问道:
“你们笑什么?”
“你们在笑什么?”
“住嘴!都给我住嘴!”
“列阵御敌!”
“我命令你们,列北斗七星阵御敌!”
可这些道士非但不听他的指挥,下一秒,反而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他扑了上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你算老几!”
“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玄悲道长!”
“给我死!”
“……”
唰唰唰——!
七把利剑齐刷刷斩下,冒牌的玄悲道长当场身首异处!
而在砍杀了“玄悲道长”之后。
这七名道士仿佛大梦初醒,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
“坏了。”
“我们……我们怎么把玄悲道长给杀了?”
“完了……”
“我们死定了!”
“掌教真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会让我们生不如死!”
“……”
这话说完,只见他们猛地举起手中长剑,反手抹向自己的脖子。
唰唰唰——!
寒光闪过。
七名道士,居然齐刷刷举剑自刎!
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玄悲道长”和他的七名走狗,全部倒地毙命!
死在了这义庄之中。
我全程坐在棺材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就地正法。
而在他们亡命之后,一阵阴风拂过。
义庄门口的白色灯笼,重新亮了起来。
义庄之内,也恢复了光明,不再是漆黑一片。
只不过当视野恢复之后,我猛然发现,义庄里多了两个人。
多了两个穿着道袍、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浑身湿漉漉的道士。
他们没有影子、没有脚印、轻飘飘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打量着我。
我并未惊慌,而是轻轻一跃,从棺材上跳下来,朝着他们拱手道:
“风门林麻子,见过玄虚、玄悲二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