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仰头,猖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病房里肆意回荡,尖锐又刺耳。
“贱人,要不是为了得到你剩下的那些股份,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现在吗?”
他咧开嘴,脸上挂着扭曲的得意,嘴角高高扬起,如同一条阴暗爬行的毒蛇。
“我每天和你睡在一张床上都觉得无比恶心,尤其是做夫妻之事时,你他妈就跟死鱼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怎么跟柔儿比?你连给柔儿提鞋都不配。”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肆地摆动着脑袋,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不怕告诉你,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家里要是没有钱,像你这样的蠢货都不配被我多看一眼。”
“也是多亏了你足够蠢,我才能把江氏集团据为己有,等我出院,我就带着心爱的女人和儿女定居国外,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都跟着抖动起来,脸上的血痕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显得狰狞,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蜈蚣,在他脸上缓缓蠕动。
林致远这番猖狂至极的话语,如同一把把盐撒在江逐月千疮百孔的伤口上,彻底让她肾上腺素飙升。
这一刻,她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秘而狂暴的力量,竟连腿和眼睛的钻心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她撑着地面,双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那些青筋在她的手背上蜿蜒,缓缓地站了起来。
正在狂笑不止的林致远,瞥见这奇迹般的一幕,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江逐月因愤怒面部极度扭曲,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变得异常恐怖。
她的嘴角扭曲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那模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她嘶吼着,声音沙哑、破碎,不顾一切地扑到林致远身上。
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她的爆发力惊人,双手如铁钳一般,强行夺过了林致远手中的刀。
一刀下去,林致远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胯下一片猩红。
江逐月陷入了癫狂,手中的刀不停的扎下去,一刀接着一刀。
鲜血四溅,溅到了她的脸上、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你不是爱出轨吗?我让你出轨,让你出轨,哈哈哈——”
她一边疯狂地扎着,一边大笑着,几下就给林致远的兄弟扎烂了。
林致远的鲜血染红了床单,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
病房里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顺着门缝飘到走廊上。
林浅站在门外,看着屋内林父和林母自相残杀的画面,内心平静如水,一丝心疼都没有。
这些年她在这个家里遭受的冷漠与伤害,一点点地将她对家人的感情消耗殆尽。
她觉得眼前这两人,完全配得上现在的悲惨结局。
一个瞎了一只眼,一个失去了男性特征,这么惨痛的结果虽出乎她意料,却也让她感到无比畅快。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恶人没有恶报怎么行呢?
她在心底默默想着,连日来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复仇后的快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沈婉柔带着几名医护人员急匆匆走来。
林浅一怔,想要躲起来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萧星野一个侧身,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将林浅纤细娇小的身形彻底笼罩。
林浅夹在萧星野和墙壁之间,低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婉柔根本没有注意到林浅,径直带着人闯进了病房。
当看到病床和地上满是鲜血时,哪怕是平日里见惯了鲜血的医护人员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沈婉柔看到林致远胯下被扎烂的惨状,脑袋瞬间嗡了一声。
林致远不中用归不中用,但至少还能凑合着用,如今家伙什没有了,可就彻底废了。
不过,沈婉柔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心里唏嘘了一下而已。
她又不是真心喜欢林致远,像林致远这种连老婆孩子都能舍弃的人渣,她怎么可能付出真情,她甚至一直担心自己哪天让林致远看不顺眼,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
在她看来,林致远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生来就只有被利用的份,根本不配得到真心相待。
真不知道是什么基因,才能生出林致远这种豺狼。
沈婉柔很快镇定下来,转头对医护人员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医护人员如梦初醒,急忙围到林致远身边,手忙脚乱地将他推了出去。
而此时,江逐月耗尽了所有力气,昏死在一旁。
沈婉柔也让人把江逐月一并弄去了手术室,不是她好心,而是周围的医护人员都看着,她这个院长再不想救江逐月也得装装样子。
等他们都走了,萧星野终于将背后的林浅露出来。
“林小姐为什么不把林婉儿不是林致远的事情告诉林致远?告诉他,岂不是也能让他痛彻心扉?”萧星野问道。
林浅浅笑:“告诉他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最喜欢榨干别人的利用价值吗?那我也学学他,让他最爱的女人榨干他所有的价值。”
“林婉儿在监狱,林致远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救出来。等他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失去所有时,再把沈婉柔生的儿女根本不是他的种告诉他,才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女,把亲儿子害进了监狱,相信林致远得知这个消息后,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他不是最在乎香火吗?
这次,他老林家的香火算是彻底断了。
呵呵!
萧星野扬眉:“林小姐挺狠。”
“谢谢夸奖。”
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离开医院,正走向停车场,却迎面遇到一个人。
对方坐着轮椅,早已不是当初那副金牌律师的精英模样,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整个人比上次见到瘦了一大圈,颧骨突出,眼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浅的青梅竹马陆沉。
陆沉已经快两个月没看到林浅了,毫无征兆的突然遇见,陆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林浅变化很大,脸上有肉了,皮肤也细腻了,头发也不似当初的枯黄,一头黑发顺直地披在肩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幸福感。
反观他,却异常落魄。
这样的对比,让陆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他一直是光鲜亮丽的,如今反过来,他特别不适应。
当看到林浅身旁那个高大帅气的硬朗男人,陆沉嫉妒得发狂,下意识质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