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傅时夜的脚下,膝盖与地面剧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声,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大少爷,求您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肆意地在她精心雕琢的脸上流淌,将那精致的妆容冲得七零八落。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高傲与张狂,活脱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至绝境、惊恐万分的丧家之犬。
她不断地磕头,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不过片刻,她的额头便红肿起来,细密的血丝从皮肤下渗出,很快汇聚成殷红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周围的人都被她这副凄惨的模样惊得呆立当场。
有的人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令人揪心的一幕;有的人则微微张着嘴,脸上写满了震惊。
通过刚才傅时夜惩罚林婉儿和那四位阔太的雷霆手段,所有人都深刻体会到了他的冷血无情。
而李悦作为欺负林浅的主谋,众人心里都清楚,接下来等待她的惩罚,只会更加残酷。
傅时夜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笔挺地站在那里,眼神冷冽如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脚下的李悦,没有一丝心软的迹象。
他微微抬起线条冷峻的下巴,对着一旁候命的李特助,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她拖进包间。”
李特助立刻点头,带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上前。
他们有力的大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李悦的胳膊,将她从傅时夜脚边硬生生地拽开。
“不,不要!放开我!”李悦疯狂地挣扎着,双脚胡乱地踢蹬,指甲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
她的尖叫声划破了宴会厅压抑的空气。
嫁进傅家二十多年,她太清楚傅时夜的手段了。
凡是他敢当众做出来的事,必定是有恃无恐;凡是他背着人做的事,那手段更是残忍至极,却又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就比如刚才,他想剁掉那四个阔太太的手指,却让她们的丈夫动手,就算警察来了,也只会将其定义为夫妻间的家庭纠纷。
就算警察来了,最多也只能将其定义为夫妻之间的家庭纠纷。
傅时夜,这个男人,冷血无情,手段狠辣,却又总能在法律的边缘游走,绝不沾染一丝血腥。
他,就是一个让人胆寒的恶魔。
“求求你,放过我吧!”李悦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她的身体被拖着,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傅凌霄见状,脸色大变。
他赶忙上前阻止:“时夜,你李阿姨再怎么说都是你的继母,你不能这么对她。”
傅时夜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傅凌霄,“这么舍不得她,不如你代替她承受一切?”
他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寒冬的风雪,冰冷刺骨,在这温暖的宴会厅内,竟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仿佛周围的温度都瞬间降了下来。
傅凌霄被这句话噎得脸色涨红,从脖子根一直红到了额头,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怼,他觉得颜面尽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傅时夜,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动她。”
说着,他猛地往前一步,张开双臂,像一堵墙一样,坚定地拦在了李悦面前。
李悦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微光,她拼了命地扑向傅凌霄,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凌霄,救我!”她哭喊着,无助又可怜。
傅时夜的脸色愈发冰冷,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下令:“如此深情,着实让我感动,那便把他一并带走。”
保镖们得到命令,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架住傅凌霄的胳膊。
傅凌霄拼命地挣扎,他用力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傅时夜,我是你爸,你不能这么对我!”
“妈,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傅时夜这个逆子大逆不道吗?”
一直冷眼看着的傅老夫人,此刻也有些不忍。
傅时夜是她亲孙子没错,但傅凌霄也是她亲儿子。
“时夜......”
她刚开口,傅时夜便立刻打断,语气恭敬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奶奶,我有分寸。”
傅老夫人闻言,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她心里清楚,时夜这孩子自幼便经历了太多痛苦,对他父亲一点感情都没有。
五岁那年,他的亲生母亲被李悦这个小三活活气死。
自那以后,曾经阳光开朗、笑容灿烂的小男孩就彻底变了,变得异常阴郁,仿佛被一层黑暗的阴霾永远笼罩。
她还记得李悦嫁进傅家的那天,小小的傅时夜像是发了狂一般,手持利刃,不顾一切地冲进婚房,差点捅死李悦和傅凌霄。
那时的他,说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就算杀了你们,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一个五岁的孩子,本该天真无邪,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成长,可他却被仇恨填满了内心。
从那以后,他多次试图杀了李悦和傅凌霄,只因年纪太小,力量悬殊,最终都没能成功。
别人家,大多是继母虐待继子。
可在傅家却完全相反,李悦是真的怕傅时夜,惧怕到了骨子里,每次见面,都如老鼠见了猫。
因为,傅时夜是真的敢仗着年龄优势,杀了她。
她好不容易嫁入豪门,还没有享受够豪门生活,怕死的很。
若她真死了,也是白死,谁让那时的傅时夜是未成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傅时夜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将仇恨深埋心底,像今天这样公然对傅凌霄和李悦出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宴会厅里,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林婉儿和顾北辰更是吓成了鹌鹑。
傅凌霄和李悦的挣扎在保镖们强壮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徒劳。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包间里便传来了女人的惨叫。
那声音仿佛被利刃撕裂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外面人的耳膜。
紧接着,男人惊恐的嘶吼也传了出来。
外面的人都僵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包间里传来的惨叫和嘶吼,在这压抑的空间里回荡,让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们不知道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李悦那凄惨无比的惨叫,只是听着就让人汗毛直立,起了一身冷汗。
时间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间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包间的门缓缓晃动,发出“吱呀”一声。
在众人惊恐又好奇的注视下,李悦像一条死狗一般被拖了出来。
她的惨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恐惧达到了。
只见她双手双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全部折断了,骨头断裂处的皮肤高高鼓起,像是随时都会破裂。
那张曾经漂亮妩媚的脸蛋,此刻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伤,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鲜血混着破碎的皮肉,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她的嘴里满是鲜血,一口银白的牙齿全都被打掉,只剩下血糊糊的牙龈,一张嘴,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被狠狠丢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已经离死不远。
而傅凌霄,瘫软得如同烂泥,被两个保镖架着拖出。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眼神呆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他的嘴唇不停抖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像是经受了非人的精神折磨,心智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傅时夜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向两人。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李悦和傅凌霄,声音轻飘飘地说:“夫妻闹矛盾,李女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傅凌霄先生,还好我的人及时出手阻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语气轻松,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可那微笑却不达眼底,透着一丝让人胆寒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