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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if:大霖国(060)

    他冰凉的手指来掰她的嘴巴,黄清若才察觉自己无意识间咬住了自己的唇,咬得特别用力。

    梁京白制止了她的行为:“小七,”

    这一句称呼,不似从前有着拉近两人亲密感的作用,无论是他的口吻还是黄清若听上去的感受,都只是比从前愈发疏远、疏离。

    他紧接着的话也的确不是什么好话:“事到如今,但凡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该认命了。”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摸到她的小腹处,一刹那黄清若出于条件反射惊吓地抖了抖躲闪开。

    并非要护住现下肚中孕育的新生命,而是四年前他想弄死小路随的记忆在她身上烙印得太过深刻。梁京白倒并未在意她的这一下闪躲,干燥的手掌继续贴上她的小腹:“无论是为了你自己好多点,还是为了你儿子好多点,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乖一点,顺从我。明明你可以借我的力量让你和你儿子在京中的日子更为如意,你为何非要愚蠢地次次与我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又在颠倒黑白了。明明应该是,只要他不来打扰她,她的日子才能更如意更安稳。黄清若的上一条命已经认了,在和路昂成婚之后,尤其有了小路随,她始终认为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这第二条命她认不认,并非自己能决定的……

    梁京白暂时也没管她回应不回应他。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她总是要挣扎的,不挣扎反而不是她了,但他只想看她在他为她设的池子里挣扎,那样无论如何他能为她兜底、能随时拉她一把,不至于她当真溺毙于池中。

    当下他的注意力悉数集中在他贴在她腹部的手掌上。

    他很清楚还什么都摸不到,但一想到他和她的孩子已在她的身子里生根发芽、她终究也要为他孕育一个孩子,那种感觉便和以往触碰到她此处全然不同。

    良久,冷不丁黄清若开口:“三日不够。”

    梁京白回绝:“三日足够。”

    “不够就是不够。”黄清若非要争取不可,除了这种细枝末节,她也没其他还能争取的了,“我要离开小路随将近一年,三日如何足够我准备?”

    光是想一想,黄清若就难受。

    梁京白道:“你届时并非完全见不到。你想见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见,不过是他无法见到你。”

    黄清若闻言,在难受之中又添了心疼,对小路随的心疼。他要是能投个好胎,不成为她的儿子,兴许能过得更好……

    “六哥,”她抓住了梁京白的手,他贴在她小腹处的那只手,“我已经答应留下我们的孩子了,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多给我一点时间……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梁京白安静地与她泛红的眼睛对视。

    她的话中不带半个“求”字,可她的姿态是在恳求他。

    梁京白是想要她对他服软、对他乖巧顺从的,她当真软骨头,他又感到不快,怒其不争。从前如此,现下亦是如此。

    过去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要她如何他才会满意。

    如今他已非常明确:他要看到的她对所有人都强大,却愿意在他面前服软、乖巧、顺从,对他独一份待遇;不因任何人委屈了她自己,只因她待他是特别的、她……喜欢他、爱他。可显然,他永远无法得到她独一份的特别待遇,她永远不会喜欢他、永远不会爱他。他只能用强迫的手段使得自己与她保持关系。

    她爱不了他,那她越是恨他,也算是给了他独一份的待遇。

    他是她在这世上最恨、最厌恶的人。

    她不可能忘掉他。

    梁京白想得特别清楚,故而他制止自己心软于她此刻的服软。

    何况她此刻的服软,也并非他想要的服软,她满心只是为了小路随、只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委曲求全罢了。

    他曾经费劲心思想为她脱离梁家而铺路、让她不必在为了在梁家夹缝中求生存而弯下她的腰软下她的骨头,她却中途背叛了他、抛弃他、欺骗他,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不仅她恨他,他亦恨她。曾经承诺她的“一刀两断”,被这四年刻意对她不闻不问的时光证实了,他根本做不到,那他也何必委屈自己不去随心所欲?

    “三日便是三日。”梁京白漠然地坚定自己的态度,“你做不到也得做到。”

    黄清若一瞬间变脸,寡冷的面庞上哪儿还见方才的半丝服软?甚至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也一瞬间无情地用抓伤他的方式抓开他的手。

    “六哥方才自己告诉我,乖一点、顺从一点,能让我好过一点,现在我软着脾气求你这么点事儿,你便言而无信,要我如何相信我养胎期间你能让我见到小路随,而不是借此机会将我和小路随彻底分离,甚至在京中消抹我的痕迹,让他人再也找不着我?”

    梁京白轻描淡写道:“我便是言而无信,你又奈我何?”

    “梁京白!”黄清若确认他的厚颜无耻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告诫过你,小心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梁京白眉心轻锁,“你当初怀你和路昂的儿子的时候,敢这般随意动怒?”

    黄清若冷笑:“够了,你拿什么与我夫君比?你的孩子又如何能和小路随相提并论?”

    梁京白的眉心隐隐跳动,虎口猛然掐上来她的脖颈。

    黄清若清楚地看见他额上浮出的青筋亦在隐隐跳动。难得,她现在还能惹怒他,她以为他早已对她的出言不逊练成了无动于衷的好本事。

    “倘若是你自己亲手弄死了你的孩子,这笔账难道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她讥诮。

    梁京白其实理智尚存,手上并未对她用力。她总是有本事挑战他忍耐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