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留在这里了。
被裴延川带回去以后,不肯见人也不肯见镜子。
别墅里的人越来越少,只留一个平日里做饭的阿姨。
她和蔼可亲得很,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哄着我吃饭。
这天我下了楼,她却不在。
桌上摆着一碗滚烫的海鲜粥。
我不知道它很烫,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把它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大概比在精神病院里被人掰开嘴灌滚水普通多了。
裴延川出现的时候,粥已经见了底。
他急切的捏着我的脸看我的口腔,“阿白!我是把它放在这里晾着的,它那么烫,你怎么全都喝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痛感趁着我不恍惚的空隙冲上了头。
裴延川带我去了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给我做手术。
他说,“别怕,阿白,你不喜欢这副男人腔的嗓子,我们就换了它。”
好,是我不喜欢。
是我喝了晾在我平日里吃饭位置上的滚烫海鲜粥。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裴延川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懊悔地跟我道歉。
我听不进去他的惺惺作态。
他吻我的指尖,虔诚得要命,“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好,再也不会。
我有了一副尖细的嗓子,并不温柔。
我有了一头长发,红裙粘在身上。
玻璃窗映出的人影陌生到我不敢去认,这样纤细,这样脆弱。
我搓着裸露皮肤上的针眼,想起红线穿过皮肉,把裙子缝在我身上的疼。
想起那裙子由线牵着,坠着皮肉的疼。
裴延川从背后环住我的腰,看着玻璃中的人影。
“我们阿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