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替霍厌扣好扣子,还很大手笔给他挑选了一整套西服。
见他目光落到一条皮带上。
他就跟小孩儿似的,不说,就直勾勾盯着,看你买不买。
孟晚溪有些尴尬,“小少爷,皮带我可不能给你买。”
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叫出来,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他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有趣,“为什么?”
“一般女人送男人皮带,就是为了拴住这个男人,难道没有女人给你送过?”
“没有。”
她觉得奇怪,四年前可以说他太小了。
今年也有二十四了,正是天雷勾动地火的年纪,他怎么跟个得道修行的高人一样,好似对红尘的胭脂俗粉毫无兴趣。
见他收回了视线,孟晚溪也利落付了款。
她给傅谨修买了很多衣服,大多都是网上跟设计师沟通,对方来家里给傅谨修量体裁衣。
谁让他太忙,忙到都没有时间陪她逛街。
哪怕她已经是尊贵的傅太太,她却很少在实体店里细细挑选。
天底下,哪有女人不爱买东西呢?
霍厌看了看腕表,“刚刚余导说他有事耽误,午餐时间顺延一个小时,要不我们随便逛逛?”
“过去会不会太晚?余导最不喜欢迟到。”
“不会。”
孟晚溪走向女装区选购,霍厌到休闲区等候,顺手发了一条信息。
即将到达餐厅的余戈一头黑线,恨恨骂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霍厌双腿交叠,手里捧着一本杂志,宛如优雅的贵公子。
时不时抬头看着和导购交谈的孟晚溪,她选了几条裙子,目光扫过那条露背款的小礼服时,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她身材好,什么风格都能轻松驾驭。
试了几条都买下了,刷卡结账后她才朝着霍厌走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有,就当休息。”
他起身将身边的购物袋递给她,“回赠的礼物。”
孟晚溪打开一看,正是那条她想买并没有买的露背裙。
从前傅谨修不太喜欢她穿得太过暴露,会引起太多异性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她只是看了并没有买下。
霍厌好似猜到她的想法,他语气沉缓:“我觉得这条裙子,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孟晚溪拎着手提袋的指尖轻轻一顿,“谢谢,我们走吧。”
靠近电梯口右手边是一家母婴店,布置得十分温馨。
从摇篮到挂着的各种婴儿衣服,颜色粉嫩,粉蓝,暖黄,看着就很治愈。
霍厌开口道:“要进去看看吗?”
孟晚溪收回视线,“没这个必要。”
有些事牵扯越多,离开时就越心痛。
车里,孟晚溪一言不发,她的情绪十分低落。
霍厌发现她的手一直都放在小腹上,脸上也是黯然的表情。
“这几天你身体还好吗?”霍厌问得含蓄。
当天晚上那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可她这几天没有特别的情况,想来应该是没事的,孩子还在继续发育中。
孟晚溪轻声“嗯”了一声。
“其实不管他好不好,还有十三天,我都打算做手术了。”
站在霍厌的立场,他其实应该是开心的。
但他并没有。
因为这样的决定孟晚溪没有一点开心,她的表情是无奈,甚至是绝望。
她那么喜欢孩子,这些年也一直在备孕。
这个决定来说对她是沉重的。
霍厌手指捻着黑色念珠,他缓缓启唇:“就算离婚,以你的经济状况也可以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你之前受过伤,我不建议你意气用事,流产对你的身体和这条生命都是一种伤害。”
孟晚溪抠着自己衣服上的装饰,她垂着头,像是闹别扭的孩子,“我知道,一旦决定要了这个孩子,就会和他有继续来往的理由,我可以不见他,却无法剥夺孩子去见亲生父亲的自由。”
傅谨修的偏执她已经见识过,她不敢再拿自己的前程去赌一次。
“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一天,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是放风筝,哪怕我飞上了天,他也会用一根线时时刻刻控制我。”
孟晚溪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飞到玻璃上的雪花。
“我想要离开他,彻底摆脱他的掌控,开启新的人生。”
她的表情有些脆弱,但眼神却是温柔且坚定的。
就算她变了,骨子里的韧劲一如既往。
霍厌停下手指的动作,轻声开口:“你想好就行,人生没有后悔路可走。”
不管留下还是打掉孩子,他只希望她开心就好。
无论将来他和孟晚溪是否能走到一起,又或者她重新选择傅谨修。
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干净善良,会逼着他吃大蒜的小姑娘。
到餐厅坐了一会儿,余戈才姗姗来迟。
除了他之外,还有蓝导。
余戈看向霍厌的目光带着一抹怨念,霍厌假装没看见,“蓝导也来了。”
蓝锋笑意盈盈,“我不请自来,两位不会介意吧?正好很久没见到老余了,想和他喝两杯。”
他脸皮都厚到了这个地步,大家还能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可能将他推开。
霍厌四平八稳,不动如山淡淡道:“来者是。”
谁知蓝锋一屁股就坐到了孟晚溪身边,“孟老师,前几天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两天你一直没有回复我,我心里有些担心,为了能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孟晚溪身上。
参加真人秀对孟晚溪来说并不难,她没有立什么人设,也会做饭,农活更不在话下。
但她不到两周就要做手术了,怕时间冲突。
“蓝导,你的提议我考虑过,但常驻嘉宾我暂时没有精力,我可以过段时间当一两期的飞行嘉宾。”
“孟老师,现在娱乐圈青黄不接,那些艺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您之外没人能挑这个大梁,我看过你以前拍戏做饭的场面,我知道你是老手,你就当是帮我这个忙。”
孟晚溪皱眉,“抱歉,时间会有些冲突。”
“要不这样,头两期你露个脸参加,将人气拉起来,最后再来两期压轴的?我们就每周五到周日,三天两夜的录制。”
先录制两期也不是不可以,录完她刚好做手术,休息好了再收尾。
见孟晚溪没有拒绝,蓝导赶紧递上准备好的资料。
“你先看看,对了,这是一期的报酬,要是不满意你可以提,希望我们能互相成就。”
*
饭局结束。
她已经拿霍厌当朋友,没有拒绝霍厌送她回去。
上车不到五分钟,孟晚溪便倚靠在窗边睡了过去。
怀孕嗜睡,这是很常见的孕反。
孟晚溪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磕在玻璃上,睡梦中她有些难受,便下意识将头换了个方向。
为防止来时的尴尬,原本两人都贴车门而坐,中间还有很宽敞的空位。
孟晚溪的身体一点点滑落,霍厌想扶着她,却又怕惊醒了她。
只能看着那小鸡啄米一般的小脑袋“咚”的一下砸在了霍厌的腿上。
霍厌:“……”
他以手扶额,有些无奈看着半个身体都躺下来的女人。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只是孟晚溪睡觉的姿势有些不太对劲。
女人光滑的脸颊贴在西裤上,霍厌的瞳孔越发深邃,瓷白的喉结不知觉滚动着。
他试图将她的小脸移开,手才贴上去,孟晚溪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别闹。”
孟晚溪不仅没有移开,甚至还用脸颊在裤腿边蹭了蹭,无视霍厌的死活口中娇娇轻喃着:“我好困。”
女人清浅的呼吸透过布料,一点点喷洒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