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厌带来的消息像是一缕清风吹散了笼罩孟晚溪的雾气,傅谨修的处心积虑,到底让她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霍厌看着她的情绪慢慢好转,这才继续道:“立项的事你不用操心,好好养胎,你一个孕妇不要大晚上到这种地方。”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孟晚溪的脖颈,上面有一抹痕迹,再看她的神情,大致猜到了一些。
“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不值得,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为什么?”
孟晚溪紧盯着他的目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霍厌,你对我的做的远远超过了合作伙伴的范畴。”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放任你一个人大晚上在海边,明早接到我的女主角跳海轻生的消息?”
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她,“还是你觉得我对你好是想要……”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身体越过中控俯身而来。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带着成熟男人不容忽视的强势逼近。
陌生的气息侵入,孟晚溪下意识想要退开。
她被禁锢在驾驶位,退无可退,只能有些心慌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那张俊脸,心脏跳得飞快。
“霍厌……”
男人停在了一个刚刚好的位置,不远不及。
目光淡淡睨着她,眉宇中藏不住的锋利。
“孟老师,我是为了图谋你这个孕妇吗?”
孟晚溪三番五次的试探,让他将这个话题摆在了明面上。
他这么直白,倒是让孟晚溪有些尴尬。
也对,她空有一张脸,但世上又不是只有她这一个漂亮的女人,霍厌至于处心积虑为了得到她一个孕妇?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
他分明就在眼前,身上却笼着一层雾,孟晚溪摇摇头:“我看不明白,只觉得你这么近,又远到让人看不清,是我最近有些敏感胡思乱想。”
霍厌缓缓退了回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舅妈的遗愿,你是她钦点的女主角,抛开这些不谈,我们曾朝夕相处九个月,我不可能对朋友见死不救。”
他回答得坦坦荡荡,孟晚溪面色一暗。
朋友这个词好似在她和傅谨修的婚姻中慢慢退去。
从前没觉得什么,如今从霍厌口中说出来,她竟觉得陌生。
她一定是病了,被傅谨修PUA太深,他偏执,她何尝不也病态?
默了片刻,她重新抬起头,“霍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早就是了,我送你回去。”
“没事,我自己可以开……”
霍厌深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威严的眼神轻而易举就可以震慑她的心神,他强势不容置喙:“我来。”
回去的路上就合作的事情孟晚溪和他聊了很多,向来话少的霍厌也耐心回应。
“余戈导演明天会出席一个慈善晚宴,合作的事可以找他聊。”
“好。”
车子拐进孟晚溪的别墅,傅谨修听到车子的声音,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却只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大门。
是个男人送她回来的!
傅谨修本想质问,联想到之前两人的气氛,他压下满心的妒忌,调整好了表情走向孟晚溪。
“溪溪,你回来了。”
孟晚溪对他的示好无视,毕竟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恶言相向不仅会伤害他,也会挫伤自己。
在面对傅谨修靠近时,她本能退开。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令傅谨修有些难受,他停下脚步神情落寞道:“我不碰你,你别怕我。”
孟晚溪没有回答,绕过傅谨修上楼,关上浴室的门洗漱。
这一次傅谨修不敢妄动,他确认孟晚溪入睡后才松了口气下楼。
他调出监控回放,花园里只有一枚摄像头,和上次一样拍得并不清楚。
但他肉眼直观感觉到那人的身材比起之前送孟晚溪回来的男人要高大许多。
不是一个人。
他熄灭手中的烟蒂,打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位。
驾驶位还维持着霍厌调好的距离,这个男人和他身型相仿。
傅谨修又打开了行车记录仪,查看孟晚溪最近行车轨迹。
一个地址在最近出现了两次。
傅谨修点下这个地址,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当车子驶入那寸金寸土的别墅区时,他的太阳穴突突在跳。
这个别墅区是五年前专为高端人士打造的,里面住的不一定有权,但绝对有钱。
最差的户型也不会低于一个亿,家家都有专属停机坪配套设施。
直到今天,这里仍旧是京市最豪别墅标杆。
五年前,他咬咬牙也只能买下现在和孟晚溪住的婚房。
而那个男人早在五年前就拥有了他遥不可及的财富。
一生要强的傅谨修还没有见面,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进入这样的高端别墅区,这辆车并没有被排查,畅通无阻。
也就是有人早就替孟晚溪录了车牌号。
进入别墅区,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
那是他五年前最渴望的山顶风景。
哪怕如今这样的资源他唾手可得,仍旧觉得自己低了一头。
因为那幢别墅在这样的阶层中排在了最显眼也最高的位置,无人能越过他去。
他占据着最好的地理位置,甚至周围没有其它房屋遮挡。
不只是私密性极好,无形之中也彰显着自己的财力和权势地位。
傅谨修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越是靠近心就越紧张。
对于赵锐他可以一句话就斩断对方的路,而这个人,他不能。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来访,黑色格栅大门大敞,让他畅通无阻开了进去。
秦助的电话不合时宜进来,傅谨修熄火下车接通了电话。
“傅总,我们之前都忽略了一件事,我查遍了所有头等舱和经济舱的人,唯独漏掉了公务舱专线,他不是乘坐机飞往京市的,而是带着自己的机组过来的,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傅谨修站在庭院,和那巨大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目光相对。
他的声音沉沉:“我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