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晚我约了朋友去玩，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此时的褚炽还穿着有些旧的老土粉红棉睡衣，完全没有要出门的样子，她推开房门看着坐在厅沙发上边吃零食边追剧的余秋染。
“是同学吗？”
余秋染一边咬着嘎嘣脆的薯片一边问她。
“嗯……不是同学，之前实习的时候认识的朋友。”
实习时期的顶头上司怎么不算呢？
余秋染笑着眨了眨眼睛：
“平安夜出去玩，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
褚炽也跟着她笑了。
“以后不确定，起码现在还是普通朋友。”
“行了行了，去吧，我知道你有分寸，也能保护好自己。唉，其实我觉得该好好保护自己的是你那个‘普通朋友’。”
余秋染摆了摆手，笑容有些无奈。
褚炽隔空给余秋染一个飞亲然后就回了房间，她将睡衣扔进脏衣篓里，套上一件纯色加绒的灰色连帽卫衣，一条阔腿的水洗做旧蓝牛仔裤，最后再裹上简约的黑色短款棉服。
看她这装扮，不像是平安夜约会的，倒像是准备去哪个快餐店打工，当门口发传单的布偶娃娃的。
褚炽两手藏在棉服兜里，缩着脖子往小区外走，应该再带条围巾的，大意了。
街边好几个摆摊买苹果的，周边的小店也都贴上了圣诞树的贴纸，响着熟悉的音乐，这个时间点正是晚饭时间，不少情侣还手牵手在小吃街逛着，看起来蛮热闹的。
这么冷的天，褚炽不打算骑自行车了，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差那点钱了，就直接打车到顾寒枝给她的地址，那是本市的富人别墅区。
大城市就这点不好，无论去什么地方，光是坐车就要小一个小时。
褚炽原本正昏昏欲睡着，忽然，车一停，惯性驱使之下往前一倒，直接把她给颠醒了。
“嗯？师傅，到了吗？”
褚炽迷糊地问了句。
车停在了别墅区外围。
“到了到了，但是我车开不进去，只能麻烦您自己走一下了。”
也对，这种地方的安保系数肯定不低，陌生车辆进不去很正常。
褚炽付了钱下车，刚刚落地，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她手机上，而不远处的路灯下，就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接通电话，褚炽笑着开口说：“等我多久了？”
顾寒枝慢慢靠近她，语速不紧不慢：
“从你答应我的邀约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你啊。”
面前的男人拿着手机贴近耳朵的那只手缓缓放下，褚炽将这通电话挂断。
顾寒枝不像平时那样西装革履的，而是一身慵懒的白色毛衣，这样毛绒绒的穿搭让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可爱。
褚炽伸手揪了一下他的毛衣领子：“你这样穿不嫌冷吗？”
“当然冷啊。”
顾寒枝将手伸到她眼前：“你看，我手都冻红了。”
他语气里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褚炽却觉得他好像是在对她撒娇。
褚炽忽然握住顾寒枝的手，将他冰凉的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
“这样就不冷了。”
顾寒枝有些出神地看着褚炽暖他手的样子，时间仿佛都慢了一瞬，耳边吹过的风也开始温柔起来，他想，自己一定会将这一幕永远的镌刻在大脑中。
直到一个喷嚏将他的思绪切断，是他自己的喷嚏。
“发什么呆啊，快走吧，在愣下去你肯定会感冒的。”
褚炽就像一个贴心的恋人一样，握着顾寒枝的右手塞进了自己的棉服兜里。
别墅里没有其她人，估计是顾寒枝早早就给仆人管家们放了假。屋子里的装潢是黑白简约的现代风，很符合褚炽对顾寒枝的刻板印象。
“你来之前说已经吃过饭了，我就自己弄了一些小甜点，你尝尝。”
顾寒枝拉着褚炽到二楼的开放式厨房，外面的餐桌设计得想酒吧的吧台，依然是纯白极简ins风。
桌子上摆着好几盘甜点，还有几个小蛋糕。
他将一盘像是圣诞树一样的点心推到褚炽面前：
“尝尝这个，松饼圣诞树，是抹茶味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太甜，只洒了一点糖霜。”
褚炽挖了一勺送进口中，一口吃掉了一大块点缀着草莓和蓝莓的抹茶奶油松饼，微苦的抹茶、奶香浓郁的奶油和甜滋滋的水果碰撞出特别的口感。
“没想到你顾寒枝居然也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我以为，像蛋糕、饼干之类的甜食永远不太可能和你同框呢。”
顾寒枝垂眸浅笑：“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想深入了解一下吗？”
“以后总会有机会了解的，着什么急。”
褚炽三两口就将小巧的松饼塔吃完了。
顾寒枝顺手将自己的深蓝色丝绸手帕递给褚炽，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这里，有奶油。”
褚炽有些好玩的接过手帕。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讲究，真有意思。”
“要去我的卧室看看吗？”
顾寒枝扯了扯褚炽的袖子，颇有些勾引的意味。成年女男之间不必说太露骨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好啊。”
顾寒枝个人名下的房产很多，但这套别墅是他自己常住的，虽然面积不是最大的，但胜在舒适。这个男人的卧房也可他本人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褚炽看着那张四件套都是蓝黑色的大床，忍不住想，这家伙每天睡在这张床上，一睁眼就是无趣的黑白灰，真的不会抑郁吗？
床边铺了张不小的圆形地毯，上面摆着一张原木色的小矮桌。
“要一起玩一下吗？”
他指着桌子上的那盒拼图。
褚炽点了点头：“你看起来不像是个爱玩拼图的人。”
“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
两个人脱掉鞋子盘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褚炽这才注意到，顾寒枝身上的那件白色毛衣有些透，领口开得也有些大，修长的脖子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就白花花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样子的顾寒枝相比在公司雷厉风行的那个顾总，要更加柔和，坐在吊灯下，像是被渡上了一层让人心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