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褚炽没过多放任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一顿饭吃完，她就推着两个人离开了。
“饭也吃了，我就不继续留你们了。刚回国，我还得调一下时差，等会就睡了。”
“等等，褚炽，你睡醒后记得看一下我的消息。”
说着展辞春将一个U盘塞进了褚炽手中。
秦楼月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巧的深蓝色丝绒盒子递给褚炽。
“这个是给你和阿姨的伴手礼。今天好好休息，想吃什么了随时叫我。”
褚炽随手将两人给她的东西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
“好好好，我就不送了，反正你俩也蛮熟悉路线的。”
“砰——”的一声，老旧的门就被褚炽关上了，只剩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褚炽打开盒子看了一下，一个是镶钻的细项链，另外一个是一块小巧的宝石胸针，她将两个盒子都给了余秋染。
“秦楼月送的，妈你戴着玩玩。”
“妈哪里差这些东西啊，那是人家小秦给你心意。”
余秋染想推诿，却被褚炽强硬的拒绝。
“给您您就留着吧，反正是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你喜欢最重要。我看就蛮适合您的，他眼光还算不错。”
褚炽名下有“青云”这个珠宝工作室，王宁送她的首饰不知道多少套了，大部分她都给余秋染了，剩下的也是给了一些朋友或是合作伙伴。
吃饱饭就是容易困，褚炽回到房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窗外只微微泛起一点晨光，偶尔能听见早起摆摊的人推着三轮车往小区外走的声音，嘎吱嘎吱的，是车轮碾过不平整的地面时，发出的动静。
褚炽揉着惺忪朦胧的眼睛，下意识抓起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充电，手机早就关机了。
她给手机插上电，自己摸黑去了卫生间洗漱。
再过几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她计划着给自己留些学习的时间，褚炽还不想打破自己一贯满绩的成绩。
简单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热了一盒牛奶，一边吃一边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最上面的是展辞春的消息。
“褚炽，我们之前一起拍的那个心理剧，已经制作好了，就存在我给你的那个U盘里，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我就让底下人在平台上发布了。”
“这是你和我第一次一起拍摄作品，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希望把它做到最好。”
褚炽这才想起来那个被她随手扔在鞋柜上的U盘，吃完早饭，她找到那个静静躺在柜台上的U盘，将它插在电脑上。
里面只有一个叫作《涩》的文件夹，点开是一段视频。
“暗恋是什么感觉呢？”
“是被藏在桌柜里的情书，是被吸走的粘腻的眼神，是余光中那抹从未缺席的身影，是……自卑到从心尖涌上鼻腔的涩。”
低沉沙哑的男青年的声音随着海浪般起起伏伏的画面传了出来。
色调朦胧而梦幻，像是一场泡沫般美丽脆弱又让人不愿醒来的梦。
从头到尾，故事中的主角都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远远的看着光芒万丈的女孩，喜她所喜，忧她所忧。
可少男却从未主动搭讪，永远都是一个看般，在她人生中充当着一个不起眼的炮灰。
唯有那偶然的擦肩而过时，狂跳不止的心脏会让他的头脑有些发热。
“去和她搭话吧，即使只是问个路也行，让她记住我。”
可冷静下来后，他就又像蜗牛一样缩进自己小小的壳子里，仿佛是害怕被那耀眼的阳光灼伤一样。
画面中的展辞春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没有乱七八糟的发色和冗杂的钉子，也没有潮到风湿的视觉系穿搭，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衣。
连带着他那深邃狠厉的五官都变得忧郁而湿冷起来，如同雨后石板上的苔。
他撑着脸看向窗户的方向，似乎是在看风景，其实只是想偷看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孩。
越是喜欢，就越是酸涩，越是酸涩，也越是抑制不住那浓墨般化不开的爱意。
最后，少男也只是看着女孩的背影，轻轻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从未宣之于口的感情就这样随着风吹走了，不留一丝痕迹。
影片的配乐从头到尾都是纯音乐，有模拟雨滴敲打的声音，从缓和到急促，最终归于平静，暗示着主人公摇摆起伏的内心。
看完《涩》，褚炽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萧蔷她们那个团队果然很不错，整支影片有种《情书》的浪漫感，却又保留着明显的团队特色。
在她的帮助之下，假以时日，她们必定会飞速成长，在她们擅长的领域里做出成绩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褚炽快速给白景择她们安排投资“定制心理剧”的项目，率先扶持她们建起来自己的工作室。
“速度要快，赶在平台发布影片之前办好这件事。”
“她们会不会太年轻了，只是一群大学生。”
丝毫不记得褚炽目前也只是一个大三学生罢了。
“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头脑灵活，思想前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项目在市场上属于比较空缺的，越早占得一席之地越能赚钱。”
等这件事安排妥当，褚炽才顾上给展辞春回消息。
“影片效果不错。”
“宣传得当的话应该能带火萧蔷她们的团队。”
“正式发布的话，时间定在下周。”
那个时候该签约都签约了，就算有人想挖她的墙角也挖不到了。
展辞春秒回，发来的却是一个“？”
褚炽不解，难道是因为没夸他，所以有情绪了？
于是又发过去一句：
“你演技挺不错的，之前没少泡剧组吧。”
只见聊天框上段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可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
半晌，对面才发来一句：“你觉得我是演出来的？”
褚炽挑眉，玩心起来。
“不是演的……所以你真的暗恋我？”
“原来《涩》是你给我的电子情书？”
“说实话，你的暗恋可太明目张胆了，一点也不像影片里男主角的那种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暗恋。”
展辞春那点心思，就差对着全世界大喊了。
对面忽然不说话了。
良久，展辞春才发来一条仅五秒的语音。
“所以你一直都清楚我对你的想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