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惨白毫无生机,十分明显动人的脸,她身上的裙子把她衬托得格外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她头顶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这个大坑正在源源不断,往外冒着浓稠的粘液,粘液上还沾着少许的血液,让她真个人看起来格外阴森诡异。
不仅如此,她的双腿盘旋着,就好像什么东西硬生生让她矮了半截回土上。
她像是察觉到了我能看到她,她脖子一歪。
大量的脑浆中脑中溢出来。
滴答滴答砸在冰冷的的铁皮上。
发出悦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你看得见我。”
我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能看见你。”
“你是来当我的替死鬼,好让我入轮回吗?”
我摇头。
“不,我是来收拾你的。”
女鬼脸色一变,戒备地看着我。
“你是道长。”
“对。”
“你也想像我的的父亲那样,把我永远困在这里吗?”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而来。”
“你的出现已经吓到他们了。”
女鬼本就很聪慧,立刻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她苦涩一笑。
“可我被我父亲请来的道士永远封印在这里,永远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她那双布满眼泪的双眸再次抬起时,已经是滔天你怒火。
“所以,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随着她的声音越发冰冷,灯光开始无规则闪烁着,就连电梯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垂,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开始在脑海中上演,那并不是我的记忆。而是女鬼强压给我的,她想要我做替死鬼,替她封印在这里。
这种低级的女鬼无需我出手解决,自然会有妖先出手。
头蜈一个甩尾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若冰霜。
“再不住手,你的脖子就要不保了。”
即便是死了,女鬼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那并不是头蜈掐住她脖子而有的反应,而是头蜈自身散发出来的鬼气,强得可怕,强得令人畏惧,强得令人想要下跪臣服。
这就是业力的压迫,这就是强者的威压。
女鬼受不了头蜈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压迫,立刻哭声求饶。
“我错了,求求你。快快收起你的业力,不然我会死的,我真的会灰飞烟灭的,我不想真的消失,我只想轮回,并没有恶意。”
她为不住道的气息让头蜈按耐不住想要把她吞之入腹,可理智又在一遍遍告诉它。
不行。
它不能吃。
大人会把它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他要忍住。
这点小小的诱惑算什么,不足为据。
没什么好怕的。
头蜈给自己洗脑,一点点把自己龌蹉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我看着女鬼真的悔恨自己的鲁莽,这才摆摆手让头蜈把人送开。
头蜈心不甘情不愿收回手,还不忘询问了一嘴。
“大人,若是她一会对你直接发起攻击。我可不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吃掉。”
“自然可以。”
“那我就不气了,大人,你快些激怒她,让她对你发起攻击,我也可以名正言顺把她给吃了。”
头蜈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刻意去回避什么,声影更加不可能压声。
缩在角落的女鬼在听到头蜈极为冷漠的发言,吓得一不动也不敢动了。
她又缩了缩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希望头蜈别再惦记她了,她可一点也不好吃。
头蜈那些话是发自肺腑的,倒也让女鬼不敢再对他动手了。
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蹲下身子,与女鬼对视。
我含着笑。
“来,说说你的故事。兴许这困住你的符咒我能替你解开,让你入轮回,不再受百年风霜。”
女鬼半信半疑,把自己的故事从出生到死亡重新论述了一遍,确实如小玲所说,她的一生过得十分凄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了一份能维持大学开支的工作。
却因为电梯事故导致死亡。
父母得知这件事后,拿走钱财后还想让她的尸体配阴婚。
她气不过,趁着天黑大闹一场。
父母吓得半死,害怕她真的回来报复,天一亮,立刻找来道士把她封印在这里。
一开始,女鬼没有要出去害人的意思。
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看着小公司扩展成了大公司,而她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
她不甘心,想通过吓唬小玲。让她给自己多烧点纸钱,但小玲不懂,只是一味的害怕。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你父母真狠心,连烧点纸钱给你都不愿意。”
“是啊!我也是没办法。即使做了鬼,钱财还是十分重要性,我若是没了钱,日后在阴间无法立足,我知道自己的阳寿未尽,去了地府也是要等上好久好久才能入轮回。”
“你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很明确。”
“这是常识好吗?”
女鬼忍不住给我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生气,还是笑着。
“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眼下所有的危机。”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但你一定保证,在我解开枷锁后你不会乱跑。”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人,我也是为了能顺利去地府,在吓唬小玲的。眼下,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我怎会自毁前程呢!”
“确实是。”
事情的起因我以得知,我闭上嘴里,振振有词。
随着我话音落下,镇压女鬼的符纸立刻焚烧殆尽。
女鬼立即感受到浑身清爽,她感激地看着我。
“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痛下杀手。”
“你心地善良,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来。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认了几个月才肯出手。”
我的话触及到了女鬼最柔软的内心,她的双眸一下子红了,她哽咽难言。
“真的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的。”
她谢谢的话语一出,难以挥之不去的未了因果瞬间消失。
那是她的执念彻底消除。
我拿出符纸,嘴里嘀咕。
一霎那。
狰狞的地狱之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的丑陋的脸还狰狞,那些丑陋的嘴脸都想要逃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