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掌管道教生死、寿命、贵贱的东岳大帝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还是以这种形式。
他明明记得自己被老李带走了。
老李逃离后,打算杀他灭口。
忽然一道金光从体内钻出,金光的威力太过强悍,应蕴安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金光嗖的一下溜进老李体内,眨眼间,老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往后栽去,五官七窍生烟,他瞪着眼,死不瞑目。
应蕴安脑瓜子就跟开了光,立刻想到了什么。
他惊骇不已,看着眼前的东岳大帝。
难不成是他救了我。
这……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若不是东岳大帝,自己这会早就被抹了脖子,尸体早就在荒郊野外,任由发臭发烂。
东岳大帝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尔等后生之辈,为何见了吾还不下跪。”
到底是东岳大帝的气场太强了,应蕴安双腿下意识弯曲,就在膝盖快要触碰到地面的刹那。
他想起了我的话。
依附你而活的他们,你是不必屈服与他们。若是屈服,终将一世成为傀儡。
东岳大帝眼中刚还因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时,应蕴安倏然抬起的双眸让他微微一愣。
也是这一愣,让应蕴安清晰地看清了他眼底的得意。
也正因为东岳大帝的表情让他更加确信符岁一的说辞。
他快要单膝跪地,直接改为盘腿坐在地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与东岳大帝无声得对视着。
东岳大帝也仅是愣了一秒,很快回神。
他恼怒地看着应蕴安,磨了磨牙。
“你小子,耍我。”
应蕴安含着笑与他对视着,一句一字,句句砸在东岳大帝的心口上。
“你可是东岳大帝,我怎敢戏耍你。”
下一秒,应蕴安收起笑意。清冷贵气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冷意,他言辞凿凿,容不得东岳大帝找出合理的词语辩驳。
他说。
“但,你现在依附与我,我与你既是共存关系,就没有上下级别,而我也无需像你下跪。况且,我也并非你的信徒。”
东岳大帝被应蕴安惊人的转变给惊讶到了。
他没想到,应蕴安能这么快适应他的存在,适应他存在之后,还能说出此等言论。
何想而知,他的内心是有多镇定自若。
应蕴安说完这些话,两人相隔几十米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局面。
东岳大帝自刚才以来,表情都是庄严的,看不出一丝丝波澜。
许久,他嘴角轻扬,轻声言语。
“你不愧是吾一出生就选中的人,有魄力”
奈何,一望无际,辽阔的梦境内就只有他们两个,即便是柔声悦耳,还是十分清晰地回荡了几分。
东岳大帝说完,那双丹凤眼眯着危险,他冷声开口。
“但,今日。你不跪也得跪,而我与你虽是共存,可我需要的只有信徒,我不需要同盟者。你必须成为我的信徒,必须。”
“必须。”
东岳大帝带着十足十的威压,逼的应蕴安浑身难受,他揪着心口,无助地呼喊着。
“不,我不愿成为你的信徒。我们只能是共存,只能是……”
“你除了用业力挤压我,还能对我做什么。”
东岳大帝对我的话无动于衷,我的话压根就伤不到他分毫。
“这就足够了,做我的信徒吧!你会得到很多权限。业力、财力、生命力;只要我有的,都会是你的,乖乖成为我的信徒吧!小子,臣服与我。”
“臣服与我。”
“臣服……与我。”
东岳大帝每一次发声,应蕴安的疼痛感便会加重几分。
心口仿佛有人拿着刀子一寸寸割下心脏上的肉,疼得命不久矣,疼得面部全非,疼得他像咬牙自尽,结束自己精彩的一声。
但更多的,是想要屈服,他想要下跪成为信徒。
这种感觉很强烈,也很浓厚。
浓厚到覆盖他的理智,浓厚到让他快要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今日是何时。
他真的要崩溃了。
他真的好像好像跪下,说一句。
“东岳大帝我是你最忠实地信徒应蕴安。”
可脑海中又出现另一个声音让他不要臣服,他只是他,不是谁的信徒。
一刹那,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开始打架谁也不服谁。
应蕴安捂着揪住心口的手改为捂着脑袋,头磕在地上,发出怨天幽灵。
“啊啊啊,滚,都给我滚开。”
“滚开啊!”
东岳大帝为之一颤,饶有兴致地看着近乎疯魔的人。
突兀!
应蕴安捂着脑袋,睁开双眸,红细胞眼球就这么堂而皇之与东岳大帝对视上。
“都给我滚出去。”
他歇斯底里,毫无形象可言。
“滚啊!”
他发出嘶吼的同时,整个人也跟着坐起身,他忽然睁开,与坐在床沿的我对视上。
他一阵茫然。
我被他忽然坐起身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整个人愣了一秒,才缓慢叫唤。
“你醒了!”
应蕴安双手还是抱头的动作,他缓了缓才淡淡出声。
“嗯。”
他应答完,又呓语呢喃。
“我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我替他解答疑惑。
“你肯定在现实”
顿了一会,我试探性询问。
“你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大喊大叫,不管我如何喊你都不醒。”
应蕴安刚还在庆幸刚才那个不过是梦罢了。
这会又听到我的说辞,他怔愣。
他有些不确定。
“刚才,我大喊大叫了。”
我点头。
“嗯,不管我怎么叫你都不醒。”
这一刻,应蕴安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
东岳大帝与他真的是共存。
他死东岳大帝也会沉睡,等待下一任契合度很高的共存者。
应蕴安转动眼珠子,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跟我说。
我也不急,轻轻地看着他。
度日如年的是难过的生活愉快的生活仿佛转瞬即逝便是第二天。
而我和应蕴安都属于第二种。
短短几分钟,应蕴安便思考完了。
他并不了解共存之间的关联,而现在,懂这行的,他认识的除了姥爷,就只剩下符岁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