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家现如今是小康，在清朝时期我祖辈们可是大户人家的，只可惜，我老祖宗不是，听说只是个不入流的风尘女子。因与李家大公子私会生下了我的祖辈，后盛宠不衰，被李家姨娘们嫉妒，后弄死。”
我抬眼，诧异地看着他。
应蕴安询问。
“后来呢？她的孩子去哪里了。”
老李回。
“被李家人接回去抚养了，虽说他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风尘女子，好歹种是李家的。”
应蕴安喝了一口汤，小心翼翼。
“所以你是……”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经常发生。
老李并未觉得羞耻，他点头承认。
“嗯，我确实是他的后人，不然这些事我难能知晓。”
老李又酌了一杯白酒。
“这些事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谁又知道呢？毕竟都过去了这么久，老一辈的记忆或许都模糊了。”
我吃着菜，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我不敢说话，我怕自己忍不住点头。
因为老李说的和李薇说的别无一二，百分百是真的。
我不由地感叹，老一辈的记忆可真厉害。
都过去了这么久，还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
中国人的八卦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件事都难以忘记。
不是它有多令人念念不忘，单纯就是这件事太震撼了，想忘记，脑子却不容许。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很快结束，应蕴安以刚才自己没帮忙做菜的借口跑去厨房洗碗了。
他虽然生在富贵家庭，也知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
他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好吧！
他也有一定的报复心理他也想让符岁一体验一下尴尬的气氛。
虽然他能从善如流应付小场面，可他就是不想符岁一把他丢下。
就像他们的友谊，说翻就翻。
应蕴安一走，厅变得异常诡异。
三人谁也没开口。
好像刚才交谈甚欢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我本就孤落寡言，这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落在膝盖上的双手无意识地摩擦，很是坐立难安，频繁往厨房看去，希望应蕴安快些把碗洗好出来打破僵局。
老李是个憋不住话的人，看谁都不说话，尬笑打碎僵局。
“小符啊！刚不是说要看照片吗？我带你去书房看看。”
王美姬也跟着插话。
“是啊是啊！老李书房内有很多清朝时期的照片。”
我怕跟老李去了书房，一会找不到话题又尴尬。
可现如今是个好机会，我也不能放弃。
我看了眼厨房，当断不断好一会，才首肯点头。
“好。”
老李站起身，领着我去了书房。
在走前，还不忘对王美姬说！
“一会小安洗好碗，你也带着他来书房找我。”
王美姬回了句。
“好！”
我跟着老李进了书房，这个书房不大，却五应俱全，该有的都有，没有的也有。
一眼望去，满墙书籍，年代久远的照片，还有各种书法毛笔。
从书房的摆件就能看出，老李除了话唠以外，人也挺修生养性的。
老李指了指一场藏蓝沙发。
“小符，你先坐着，我去拿相册。”
“好。”
我并没有按照老李的话去做好，而是走到一排排年代久远的书籍前，盯着书籍看。
李老从办公桌下探出脑袋，看到便是符岁一站在书籍前，盯着书籍看。
他笑着。
“小符，对古书籍感兴趣啊！”
我回眸与他对视。
“嗯。”
老李诧异。
“小符看得懂古文。”
我点头。
“跟姥爷学过，会一点。”
老李吹了吹照片上一层薄薄的灰。
“像你这个年纪，会古文很是了不得，等回去，要不要带几本古文回去看”
我淡然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真的吗？”
老李看我是真的对古文感兴趣，自己也跟着笑了。
“自然是真的。”
“谢谢老李。”
“谢什么，遇到一个喜欢古文的不容易。”
“嗯。”
老李把相册上的灰尘拍掉，又拿了湿纸巾擦拭，这才招呼我道。
“小符，快过来。若不是你们提起，我都快忘了还有相册的存在，也是年纪大了，记忆力倒退了，不如当年了。”
“怎么会，你还能记得小时候的故事。那就表明，老李你记忆好得很，若是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老李被我几句话逗得开怀大笑。
我无措地站着，不知道那句话说到了老李的笑点，至于让人笑得这么开心。
笑够了，老李这才翻开相册。
在他翻开相册的同时，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从房间内串了出来，踏入他体内。
霎时，他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我口袋内的罗盘就跟放到热水壶内加热一样，热得发烫。
那是我跟前有鬼出没的气息。
我知道是谁，并未阻挠。
也幸好我皮糙肉厚，没惊呼出声。
我伸进口袋，拍了拍罗盘，让它安静点。
罗盘感受到了我的体温，热源一点点消退。
我也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烫死。
老李说话的语调都变了，他捏着兰花指，翻看着相册，指着照片上的人说。
“这是我儿子生的第一个孩子，这小孩很调皮，不是很喜欢。”
“这是我孙子的妻子，很温柔。和我的脾气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得了绝症，治不好，走了。”
“她与我见过面，她想带我一起走。可我，离不开这里。”
附身在老李身上的李薇用着老李的脸，露出黯然神伤，落寞的神情。
她轻轻抚摸大合照上，一个小男孩的脸，悲不自胜。
“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代同堂了，只知晓，这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的小男孩，长的乖巧，很是惹人怜爱。也是我那八十年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他啊！能陪我聊天，不会让我觉得孤单。很可惜，往后的时间再也没能遇到过，一个能看到我的小辈。这一晃，又过了好几代人。”
即便他尖着嗓子说话，可还是听出几分烟嗓声，很难听，却又十分沧桑。
我静静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
李薇讲着讲着，忍不住黯然泪下。
即使过了好几代人，她仍旧对每一代小辈的记忆很是尤新。
因为这是她留在人世间，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