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稀罕，是那个小情郎送给你的。”
女子被我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她羞愤不已。
“你……你闭嘴。”
我挑眉，把玩着手中的胭脂，低声轻笑。
“哈，被我说中了。”
我往她跟前凑近了几分，摸着头蜈的脑袋。
“说说看，你的过往，为何不愿入轮回。”
女子讥讽一笑。
“我若能入轮回，还会在这里坚守吗？”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的也对。”
我抬眼看她，笑道。
“我可以帮你入轮回，但你的故事要说给我听听，毕竟难以入轮回的鬼，肯定有未了的心事。”
女子打量着我，看我不过才十八出头。肯定没啥本事，她不屑一顾。
“你不过是未出茅庐的小道长，怎么帮我。”
我也不气。
谁叫我年轻，让人看起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呢？
“我若是没点本事，你也不会被困在阵法中出不来。”
女子瞬间哑口无言。
她觉得我这句话十分有道理，但她没有证据。
女子静默良久，方才出声。
“我叫李薇，死于清早时期。本是官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沦为风尘女子。在青楼当了几年风尘女子，后被李郎整包。成了他一人的风尘女子，因备受李郎宠爱，被他姨娘联合弄死，死前育有一子。”
我歪着脑袋。
“你姓李，老李也姓李。你该不会是他老祖宗吧！”
李薇抿嘴不答。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反应早就说明了一切。
我把手中的胭脂丢给她，说道。
“既然他是你的孙辈，你为何半夜三更折腾他，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李薇无措地接过胭脂，小心地握着。
她摇头！
“时间太过久远，我早已忘了自己为夜夜重复梳妆的动作。”
我还想接着询问！
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响起。
迫切的声音打断了我要询问的兴致。
我站起身，对她说。
“这大概是你留在人世间的执念，这些天我会弄清楚你为何夜夜梳妆。”
这些年，李薇早就受够一直在人间徘徊的日子。有人能送她离开，她定然是开心雀跃的，她站起身，笑了笑。
“谢谢。”
话毕，紧闭的门也跟着打开。
王美姬眼神一个劲往楼下瞥，焦急喊道。
“快……快出来，老李……老李要上来了。”
我刚走出去，王美姬拉着我直奔厨房。
快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上海青，装模作样道。
“小符啊！你先洗洗上海青，我去处理鱼。”
我捧着上海青，有些束手无策。
王美姬余光看了眼门外，小声追逐。
“小符。”
我瞬间了然，开始摘上海青。
恰好，老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需要帮忙吗？”
王美姬笑着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快忙完了。老李啊！你还是去陪陪小安聊天吧！他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老李遗憾。
“好吧。”
老李走了，王美姬松了口气。
她翻了翻锅里的红烧肉，又看了眼门外，发现老李又和应蕴安聊上了，没怎么注意这边。
她盖上锅盖，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询问。
“怎么样，是不是有脏东西。”
我摘完上海青，又把王美姬没洗完的鱼给洗了，还不忘回答她。
“嗯，是你家老李的老祖宗。”
我一句话，给王美姬干懵了。
“啊！谁？”
我看了眼她，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应该是你家老李带回来的柜子里，有老李老祖宗用过的东西，所以，老祖宗就跟他回来了。”
王美姬还是不解。
“既然是老李的老祖宗，为啥要半夜三更折腾他。他都一把年纪了，给折腾没了可咋办。”
我哑言，半宿再吱声。
“可能她想表达什么。”
王美姬嘀咕。
“都死透了还想表达什么。”
我“……”，瞬间无话可说。
突然觉得王美姬的话好有道理。
都死透了，还想表达什么。
这种观念在我的脑海中仅停留了一秒，很快被我否决了。
我是抓鬼师，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
我晃走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美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一笑。
“那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尴尬回以一笑。
“没……没事。”
王美姬冷静下来后，又接着询问。
“能送走吗？”
我点头。
“那什么时候送走？”
“等过段时间。”
“为啥不能现在送走。”
“她还有未了心事，是送不走的。”
王美姬嘴贱，又忍不住蛐蛐。
在目光触及我时，到嘴边的蛐蛐就像吞了死苍蝇一样咽回肚子里。
“她的未了心事是什么？”
王美姬满腹疑团，想到什么问什么。
而我这人，最烦问题多的人。
奈何眼前这位是自己的雇主，即便心中不悦，也得憋着。
“还不知道，得找找看。”
王美姬把我盛出来，又碎碎念。
“咋问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死的人都死光了，估计有些都投胎了，难不成要去地府问候，有脏东西都已经够让我惊讶了，怎么还会有地府的存在呢？”
我：“……”哑言。
我这么就没发现，这个雇主嘴怎么碎呢？
当老师的，嘴巴都这么毒吗？
我啼笑皆非，不答。
王美姬抬眼看我。
“符小道长，要是找不到未了心事，就不能把鬼送走。那我丈夫不得每天三更起床化妆，五更卸妆。虽然不是他本人意愿，但我真怕他猝死。不，他不死我也得被他吓死，每天都要面对脏东西，即便是老祖宗也不行。”
王美姬絮聒的声音如同蚊子般在我耳边不断响起，令人心生烦躁。
这种浮躁的感觉又很快被我压下，我在心里不断念着静心咒，让盛怒的火焰消下去。
她是雇主，不能发火，不能发火。她是雇主……她是雇主。
一声声雇主在我的脑海中蔓延，浮躁的心犹如雇主两字沉入心底。
我平复好心情，对她露出灿烂笑容。
“别担心，送不走我也会带走她。不会让老祖宗吓到你。”
王美姬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能带走就行。”
我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恶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