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的一声,瞥了眼冷着眸子犹如冰山的符烟暽,忽然觉得无趣。
他躺回床上,实话道。
“是小幺救了我,也是我救了他。”
棠黎的话没头没尾,让符烟暽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不过不重要,只要不是棠黎惹事就行。
他轻咳一声,说道。
“我为之前莽撞的行为道歉,我听小幺说你没家人,所以,这些天,我负责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棠黎啊了一声,立刻苦着一张脸。
“我还要住院住到康复啊!”
他顿了一会,哭兮兮。
“能不能别住这么久的医院,我虽然钱不多,但请个人还是可以的。”
符烟暽敏锐地抓到关键词。
“你不喜欢医院?”
棠黎没觉得讨厌住院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他点头。
“嗯,住院多了。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太上头了。”
符烟暽抿嘴不答。
棠黎这些天住在医院,除了白天能偶尔睡着以外,夜里是睡不觉的。
毕竟,外头都是一群鬼在游荡,游荡就算了,还搁一块聊天。
那场面不惊人,却令人烦躁。
棠黎等了好一会,符烟暽就跟不开窍的扇贝死死闭着嘴。
棠黎忍无可忍,先发制人。
“符烟暽,你看我住院也好几天了,身上的伤是不是无大概了,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符烟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出院打算去哪里。”
棠黎又忍不住犯困,他打了打哈欠。
“去师父家。”
符烟暽蹙眉。
“你没家吗?”
棠黎瞬间冷脸,冷着眸子看他。
符烟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找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姥爷他们年纪大了,你又是伤患,难免照顾不过来。”
棠黎在他焦急狡辩时,那双冷眸已经恢复到了淡淡的笑意。
这次,是他失控了。
他不该把情绪表现出来的。
棠黎静静地听他说完,后辩解道。
“符烟暽,你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住在师父家,请人照顾我。你明白了吗?”
符烟暽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尴尬到无地自容,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生硬。
“也太麻烦了,不如住我家吧!我还能替你查看伤势好坏。”
棠黎眯着眼看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没事吧!
符烟暽看懂了,但他会装傻。
“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饭。”
符烟暽说完,不等棠黎回答,一溜烟没影了。
棠黎半沿着嘴唇,到嘴边的话愣是卡在喉咙内。
他抿了抿嘴,叹气。
算了!
就这样吧。
门外。
符烟暽不喜欢别人住他家里,但出于愧疚,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一看棠黎不稀罕钱。
其实不然,棠黎挺缺钱的。
他最近又看上了一套房子,想买。
可惜,他缺钱。
棠黎不知道符烟暽的想法,符烟暽也不知道棠黎的想法。
不然,这件事直接用钱解决。
次日。
我睡意朦胧,隐约听到谁在我床头窸窸窣窣。
吵的我脑瓜子痛,我睁开眼。
瞧好与正在摆动花束的应蕴安对视上。
应蕴安看我醒了,笑了笑。
“小幺,你醒了啊!”
我撑着床沿做起身,看他。
“嗯,你怎么来这么早。”
应蕴安拉过桌子,拿出买来的早餐一一摆好,回应道。
“不早了,已经早上八点了。”
我嘴角抽搐,无语看他。
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蹦迪,自放假以来,起最早的一次还是和我出任务那一次,其他时间都是下午一点起。
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可真会胡言乱语。”
应蕴安不想跟我掰扯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他放好早餐,在我床沿坐下。
他说。
“听姥爷说你跟着官家去处理天地夜叉的事了。”
我诧异看他。
“这可是官家机密,我姥爷连这些事都跟你说。”
应蕴安得意洋洋。
“姥爷说,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一些事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我看着应蕴安如同孔雀开屏的架势,忍不住出言讽刺。
“是吗?姥爷知道你一无四处,只会给我添麻烦吗?”
应蕴安早就习惯了我的讥讽,他也不在意,自顾自把盛好的粥放到我面前,笑着说。
“这你就别担心了,姥爷说会教我一点防身术。他说我现在虽然没有任何价值,但时机一到,我能在关键时刻救你命。”
我呵呵几声。
显然不相信应蕴安的说辞。
毕竟我小时候,姥爷就是用这种说辞欺骗我,让我一次次跳入姥爷的陷阱中。
即便后来知道是姥爷故意整蛊我,我还不能说什么,还得好好忍受。
谁叫姥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不然我高低都得跟他干一架。
应蕴安看我不信,他也不孬,十分自信。
“没关系,等你以后要死的时候就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我咯咯哒几声,端起粥喝了起来。
那莫样,不用看都知道我不想搭理应蕴安。
好在应蕴安十分有眼力见,看我不说话,他也不说,吃着小包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应蕴安推迟了所有俱乐部活动,一心一意在医院照顾我,比我那大堂哥和小堂哥还要尽心尽责。
简直把我当救命恩人来对待。
不管我说了多少次,我只是拿钱办事,不管是谁我都会出手救人。
但是吧!
应蕴安有一套十分了得的本领,那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只听他爱听的。
时间久了,我也懒得管了。
在应蕴安细无巨细的照顾下,我奇迹般赶在开学前一天好了。
能拄着拐杖走了,不需要坐着轮椅了。
苍天啊!
可算能再次见到太阳了。
天知道,这些天躺床躺得都快发霉了。
应蕴安扶着我一拐一瘸进了学校,扶着我先去我们学院报名,再去他们学院报名,来来回回,也折腾到了下午。
我腿脚刚好,不适合走太久的路。
下午没课,应蕴安索性买了食材在家做。
他虽然生在富贵家,但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在应母的教导下,也练就了一手好好厨艺。
用应母的话来说,想要我抓住喜欢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