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十八岁,怎么可能会拥有尊呢?我之所以能契约的鬼,不过是用了障眼法。你爷爷肯定和你说过,我姥爷的障眼法很厉害,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说这些话时,我刻意提高了声音,让离我最近的人也能听到,从而把这件事散播出去,也能短时间内打消他们的窥探。
这件事魏唥确实听爷爷说过,看我表情严肃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淡淡回答。
“哦!”
魏唥淡漠得让我怀疑他刚才就是随口提问,并没有要掠夺的心思。
而周围人在听到我这个说辞后虎视眈眈的视线淡了几分,我也因此松了口气。
这次危机可算暂是解除了。
就看三奶奶他们三人会不会说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那颗掉落的心又一次高高举起,就跟开火车似的十分不安。
可不安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杀人灭口。
我无奈叹气。
在我胡思乱想时,桌席上已经坐满了人,随着魏老说了句开席,大家才拿起碗筷开始开吃。
吃完饭,又在旅馆内小歇了一天。
用魏老的话来说,养精蓄税,才更好地对付夜叉。
我在房间内也是无聊,又画了几张传送阵。期间,姥爷来过电话,询问我进展如何。
我老实告诉他还没开始。
姥爷对我的本事还是知心知底的,但仍旧不放心。
我这十八年来,除了接触过一次恶鬼,其余的时间再无接触。
姥爷实在是不放心,把一个文件发了过来,后面还附带一句话。
这是所有符纸的用途和画法,能画多少是多少。
我会心一笑,姥爷嘴上说着没多大点事,心里还是十分记挂我的。
我回了个。
好。
姥爷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我带来的符纸已经用完了,只能找官家借一点。
好在官家做了充裕的准备,最多的便是黄纸。
三奶奶听了我的用途,给了我一叠厚厚的黄纸,我一只手都拿不下。
我对着三奶奶道了谢,这才返回房间。
按照姥爷给的书籍,又画了好几百张符纸,符纸铺了一床。
一眼望去,瘆得慌。
我看多了,感觉没啥。
画好符纸后,我晃着脚丫子开始归类。
等归类好,一件件收入空间戒指中。
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
更是有九十九加信息。
我点开一看,除了符音柔发来问候的话,就是群消息,还有应蕴安的。
也不知道应蕴安一天天都在干什么,九十九加的信息他占了百分之九十。
也没啥事,都是一箩筐废话。
大到今天去了那里完,小到睡觉都要问候一声。
我有必要怀疑,应蕴安把我当垃圾站了,啥事都往外冒,烦得很。
我心里这么想,手却十分老实地点开信息,一条条信息看了起来。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还别说,应蕴安的生活轨迹挺有趣的,玩啥啥坏,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即便是这样,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一想到应蕴安灰头灰脸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发笑。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若是少说点话就更好了。
我找了些感兴趣的话题回复,回完信息,去洗漱睡觉了。
因为困意已经袭来。
丝丝沥沥的小雨裹着金灿灿的阳光洒落高楼耸立,金碧辉煌的城市之上。
仿若有什么大家伙即将横空出世。
还在沉睡中的我又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还是那个穿着红衣,盖着红盖头,手拿红伞的新娘。
新娘站在血水凝聚而成的大雨中,身后是八躯骷髅抬着喜轿,黄皮子在前头敲锣打鼓,喜轿后,是抬着各种陪嫁金银珠宝,最后头,还有一个格外醒目刺眼的红棺材。
陪嫁很长,若不是视力好,我都看不清后头那一小点是棺材。
我和新娘两两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种无声的对峙继续了许久,久到连绵不断的大雨变成了丝丝沥沥的小雨,久到春去秋来,久到太阳东升西落,久到黄皮子都大了一圈又一圈。
我最先憋不出开了口。
“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新娘心惊肉跳的笑声伴随着雷雨交加的雨夜,显得格外渗人。
“因为你一直都是我哥哥啊!哥哥,等你等得好苦啊哥哥。”
她的语调是那么楚楚可怜是那么令人怜惜。
她说着最可怜的话,也是最歹毒的命令者。
她的音调一出,时断时续的小雨忽而狂风肆孽,吹乱了我的思绪,浇溉了我清爽的衣服,淋湿了我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冰凉的血水像粘液一样游走在四肢百骸。
冷的直打颤!
她看着我狼狈不堪的窘态,发出阴冷地笑声。
“哥哥,离开了我,你可真是狼狈。”
她的讥讽对我来说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我并不在意。
我手指微抬,一束金光围绕着我。刚才还滴滴答答满是血色的衣服变得无比干爽,连我所站的地方也变得干净。
我看着她,声音寒冷。
“我不管几百年、几千年或者几万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恩怨。现如今,我已轮回几百载或者几千几万余载,你我的缘分恩怨了。”
新娘听到我如此果决的说辞她发出悲凉的笑声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凄凉。
“算了,怎么能算了。哥哥,你与我的恩怨、缘分不管是过了几载,你只能是我哥哥,只能是。”
她越说越激动。
“因为是你欠我的,用一辈子是不可能偿还完的,一辈子太短了,你只能生生世世,生生世世是我的哥哥。”
“哥哥,这是你欠我的。”
新娘就跟疯魔一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意思都大差不差。
她凄凉的声音宛如恶魔在我脑海中徘徊,心口就像是注入了一把带刺的利刃,一点点刺穿心脏。
我疼得额头冒冷汗,疼得双腿发软,双膝跪地,疼到神经慢慢麻木。
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满头大汗昂视着她。
我知道,心口的刺痛是因为她。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虚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