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朝假山这过来的时候,假山里面的动静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来的人大概有七八九个,有穿着珠光宝气的妇人,也有陪着自家妻子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谙世事的未出阁的小姐,不知为什么,一行人的脚步都放的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只是刚走到假山这一侧,众人的步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顿住了,她们眉头紧锁,眉心处挤出深深的沟壑,眼底满是嫌弃与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污秽不堪的言语。

    “嗯...罗郎,轻点...轻点啊...”

    “你不就喜欢我重点嘛,菁菁,明日,明日在春风楼等我知道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娇喘,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那我们明日在......好不好,万一有人来了。”

    “放心吧,这里路窄,离前院又那么远,没人会过来的。”

    ……

    一个人听到了这声音,不敢置信的朝一个妇人看过去:“这,这......”那人嘴角微微咧开,眼底的惊愕、嘲讽与看好戏的神情不言而喻。

    其他人倒是没听出来是谁,但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厌恶神情,是什么人,才能在这光天化日下就做这种事情,

    刚刚被人瞧了一眼的那位妇人,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白一阵红,她的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那帕子似要被她生生搅烂,可即便内心早已波澜万丈,她脸上还得强装镇定,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能再有其他人听出她儿子的声音。

    这里面还有未出阁的姑娘,有人眼疾手快地把自家女儿的耳朵死死捂住,嘴里不停的啐骂道:“不要脸!不知廉耻!”

    假山里面沉浸其中的罗钰,冷不防听到外面的声响,吓得浑身一哆嗦,正在做的事瞬间萎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抓过衣裳就往身上套,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荡然无存。

    那女子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刚刚还泛着潮红的脸颊,此刻立马变得惨白如纸,她同样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声音颤抖的惊慌道:“罗.....罗郎,怎么办。”

    罗钰眼底一沉,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别叫我!”若是被人听出了是叫的他可怎么办。

    他匆匆把腰带绑好,一双眼睛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瞧,瞥见假山后面还有一个隐蔽的出口后,赶忙压低声音对女人道:“我从那边先走,若是被人发现了,绝对不能说是我,知不知道!

    女人红着眼,不可置信:“你,你不带我一起走??”

    罗钰:“我带着你怎么走,我们这样被人撞见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看到女人眼底的惊愕和伤心,罗钰不耐烦地蹙了蹙眉,那抹不耐烦在眼底一闪而过,又怕她坏事,只得强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哄骗道:“菁菁,我带着你我们目标太大,我朝那边走,你朝那边走知不知道。”

    他嘴角扯出一个看似温柔的弧度,眼底温柔得仿佛能化成一泓春水:“你放心,我若是被发现了,死也不会供出你的,所以...”

    女人见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罗郎,慌乱的心稍稍安定,慌忙开口:“我,我也不会供出你的。

    听到她的回答,罗钰眸子微挑,果然好哄,他不敢再多耽搁,生怕外面那些人等不及就要冲进来,转身便干脆利落地快步离去。

    女人也依照罗钰所说的方向拔腿就跑,可跑到尽头才惊觉竟是死路一条,旁边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四下张望,连个可以藏身躲人的地方都没有。

    外面的人等了会儿后还没见到有人出来,嘴里啐着‘不知廉耻’后就想冲进去,性子急躁的几位已经按捺不住,作势就要往假山里冲。

    一位妇人赶忙伸手拉住,面露难色地劝阻道:“我们就这么进去,这,这不好吧。”这位正是罗钰的娘,她此刻心急如焚,生怕众人冲进去撞个正着,一直苦苦劝说着这些人。

    有一个看着就面相刁钻刻薄的妇人,尖着嗓子高声问道:“他们都敢在这做这种事,我们怎么不能看了!”

    “就是,这可是江夫人的生辰宴,何等重要的场合,这两人却躲在这做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这是把江家当成什么了,我今日非要看看是谁!”

    说话的是江家的一个旁支,虽说与江家嫡系并非一体同心,但毕竟在江家庇佑下讨生活,此刻觉得这人如此行径,不仅让江家丢尽颜面,他们这些旁支跟着也脸上无光。

    “这,这...”刚刚看了她一眼的那个妇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怎么,你怕里面的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