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高攀
风荷院中。
老夫人正闭着双眼，分不清是假寐还是真睡。
苓姨娘一副病态着实让老夫人看得有些厌烦，偏苓姨娘不觉得，依然在老夫人耳边絮絮叨叨。
说的正是这几日里每日都同老夫人说的辛华英的婚事。
“你前头几天一直说要为华英选妻，我都将这事交给大夫人了，你自听结果就是了。”老夫人不耐烦道。
苓姨娘说：“这一回不一样，华英他呀自己瞧中了个姑娘。”“是哪家的？”老夫人这才有了些兴趣。
苓姨娘道：“陈家的姑娘。”
老夫人想了半天，却说：“我记得陈家就只一个嫡女，并无其他的庶女了吧。”
就是老夫人也不觉得以辛华英的资质，可以娶陈水月。
苓姨娘听着自不好受，只好说的清楚了些，“老夫人，华英看上的就是陈家的那位独女。”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却让苓姨娘心中没了底。
“我看着华英长大，这孩子是顶顶好的，我是知道的。”她看着苓姨娘说道，“然陈家的门第却不是一小小庶子能攀的上的，眼下我同你说清楚总比以后让人家当中也面给拒了的好，那样我们府上岂不是毫无颜面？”
老夫人是重面子的人，她叹了一口气，“华英是你的命根子，你这几日天天到我这儿来就是为着华英的婚事，我是他的祖母，也不会亏待了她，便怎么着也会为她寻个殷实家的嫡女来的，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也不用每日里瞎琢磨这么多。”
老夫人昔日为自己膝下的两个儿子寻夫人时便就是这般，大老爷是嫡长子，于是就聘了魏家的独女，而小儿子是嫡次子，便许了袁家的嫡女。
可听在苓姨娘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好似瞧不上她生的儿子一般。
苓姨娘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不过她却不敢同老夫人计较，虽然心中郁闷的半死。
就道：“老夫人您说的极是，奴婢却也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之所以同您说陈家姑娘，是因为……”
“是因为昨儿华英过来同奴婢说的，这孩子您也知道，平日里最是安分，不曾同人提过要求，眼下涉及到他的婚事，却主动说要陈家姑娘，奴婢于是就问了缘由。”
“那是何缘由？”老夫人听了也觉得奇。
苓姨娘继续说：“原来是昨儿九姑娘为大姑娘举办送别宴时，这孩子见着了陈姑娘一面，说是瞧着陈姑娘甚好。”
“当然若只是他一厢情愿，奴婢也不敢来替他同老夫人求情，而是据这孩子所说，陈姑娘对他也有那么些个意思。”
老夫人不想让辛华英高攀，只是怕被陈家人拒绝，以后传了出去，辛家没面子，她也落不着好。
可眼下一听，似乎这事有些可能，不由就正坐了些。
“你说的可是真的？陈家这姑娘我也听旁人说过，是陈家的独女，陈家将这个孩子当做眼珠子似的，若说陈家夫人要将陈姑娘许给一个庶子，他们是定然不愿意，却耐不着这姑娘愿意。”越这般想着，老夫人觉得可能性就越大了些。
“不过仅仅凭借着陈家姑娘的一厢情愿，许还是不成，这样，不妨将大夫人叫过来，且商量看看这事如何能成。”老夫人上了心，就让李嬷嬷将辛魏氏叫过来。
不过那个时候，辛九娘正同辛魏氏在一块，看着辛魏氏安排辛绥芳的婚嫁事宜。
听着说老夫人有事要找她，便将手头的事放下要过去。
辛九娘却也缠着要跟过去，路上的时候李嬷嬷便将老夫人叫辛魏氏的缘由通通说了。
辛魏氏眉目中闪过一丝了然，同辛九娘道：“还真被你说中了，这苓姨娘果真这般心急。”
“一会儿到了祖母跟前，母亲却别轻易答应了她们。”辛九娘道，“总要让祖母知道母亲的不易。”辛魏氏点点头，母女两个到了老夫人那边。
老夫人因为有用着辛魏氏的地方，这一回对着辛魏氏是真真热络极了，甚至免了辛魏氏的礼，忙让她坐在一旁。
辛魏氏坐下，这才看向苓姨娘说：“姨娘也在。”
苓姨娘也知道自己面色极差，却是没办法，为着辛华英的婚事，只能顶着这张病容抛头露面。
就起身道：“见过夫人，九姑娘。”
辛魏氏便让她坐下。
辛九娘顺着道：“姨娘如今的面色真是越发憔悴，可想是因着六姐姐将要离开辛府而难过。”
辛采菲的婚事被匆匆定在了同辛绥芳出嫁的同一日，只是辛绥芳这边尚有辛魏氏上下打理，辛采菲那边却是冷冷清清，甚至连个嫁衣都还没有赶制。
苓姨娘这些日子为着辛华英的事情跑前跑后，却无半分想到辛采菲这个庶女，即便是想到，也不过是可惜辛采菲的婚事不能拿来为辛华英的前程铺路。
苓姨娘听着自然是有些尴尬，不过却不能说些什么，只能认同了。
老夫人就开门见山的和辛魏氏说：“知你这些日子忙，叫你过来就是说一件小事，华英这孩子腼腆，看上了人家姑娘不好意思同你说，却还让苓姨娘求到了我跟前。”
“那这是好事呀，我原还想着等绥芳出嫁了，我手头没事了想着为华英好生看看，不想他倒是为自己先看中了，就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辛魏氏笑着看向了老夫人，很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就轻描淡写的说：“是陈家姑娘。”“陈姑娘？”辛魏氏一副诡异的神情。
老夫人刚刚自己说辛华英配不上陈家姑娘，眼下瞧着辛魏氏好似有这般意思，不由就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了，我们家华英是顶顶好的孩子，我还听说那陈家孩子骄纵，若是华英自己看中，我也是有些不愿意的。”
“可是母亲，”辛魏氏为难说，“这陈家姑娘向来是陈知府的眼珠子，就是我们愿意，人家却不一定同意，倒是不好说。”
又看向苓姨娘跃跃欲试的神情，“难不成姨娘有法子。”
苓姨娘道：“是这样，华英那边都同陈姑娘交换了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