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袁氏
宋氏索性就开门见山的说：“你也知道我同夫君这次是和詹事大人家一同过来的，他们大老远的从邵都过来，主要还是为了陌棠这孩子的婚事。”
“你不晓得，这孩子挑的很，虽说孙家父母都是开明的人，却也耐不住他年逾二十一还不曾婚嫁，这两年却将孙家长辈都给急坏了，许是陌棠烦了，一气之下竟跑到了鄞都——
他也是听着夫君平日提到鄞都，许是好奇，就到了这边来，也是为着能逃离长辈们，也是巧，刚到了这边，绥芳又刚和离，两个孩子就这般看对了眼，倒也是缘分。”
“只是不知孙家父母可有介怀绥芳二嫁？”孙家门楣是高，辛魏氏也有疑虑，若说对方是因着孙陌棠一直未娶妻，以着凑合的心思来接纳辛绥芳，婚后对辛绥芳不好，那倒是还不如不成呢。
辛魏氏是长久在辛老夫人的不喜下讨生活的，却不想让自己女儿以后也要每日看着公婆的脸色过日月。
宋氏道：“哪里能呢，他们都是开明的人，这话不是虚的，你不知道孙家姐姐，她当年在嫁到孙家之前是有婚约的，后来却被人家退了婚，这在当时人们眼中总归是不太好的，可是编修大人却是认准了钱氏，偏就要娶钱氏，而孙家祖父也准了。”
孙陌棠的父亲与辛三叔一般是在翰林院里供职，任翰林院编修。
而当年孙父不会因钱氏许过婚约就轻待她，今日钱氏也是过来人，自也不会因为辛绥芳是贰嫁就薄待辛绥芳。话是这么个理，不过辛魏氏总归还是不太放心。
索性宋氏也说了，“也就等着詹事大人一家安置了，他们自是会亲自上门来提亲，你到时候也可瞧瞧，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若他们敢对我这侄女有半分不好，我也是不乐意的。”
“是吧，绥芳？”宋氏说着就问立在一旁的辛绥芳。
辛绥芳就笑笑说：“有三婶给我把关，我自然是不怕的。”
这厢将正事给说罢了，也就说了说私事，闲聊了一会儿，正想着说去外边透透气，不想那厢辛淑礼和辛九娘两个小姑娘齐奔了进来，就同着里边的长辈说道：“母亲，不好了，五叔同五婶在那边打了起来，祖母让母亲赶快过去瞧一瞧”
刚听了这话，辛魏氏就忙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这怎么会打起来，五弟妹也是个温顺的性子。”“听着倒似很严重的模样，要不我同大嫂一块过去瞧瞧。”宋氏就提议说。
“倒也不用，五弟妹向来是个安分的，许是小孩子们说的严重了。”辛魏氏就道，“还得我去瞧了瞧才知道，三弟妹刚回到府邸，正是劳累的时候，就先休息休息。”
五房那边辛魏氏心中也有数，五老爷是个沾花惹草的，袁氏是个能忍的，轻易两人不会闹起来。
这若闹了起来就表示事情应该不简单，这事处理起来麻烦，许一个不小心还将人给得罪了，辛魏氏并不想将宋氏给拉扯进去。
辛魏氏遂带着胡嬷嬷赶过去五房那边。
而辛九娘和辛淑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辛淑礼就对着宋氏道：“母亲，我还想同九妹妹一起玩，便先出去了。”
宋氏叮嘱道：“平日在家中却是将你给拘束坏了，好不容易有妹妹玩，去吧，记得照顾好妹妹，两人别闹。”
辛淑礼就同辛九娘两人手拉着手又出去了，两人却齐齐跟着辛魏氏后头也到了五房那边。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听到袁氏在屋里头的哭嚎声，“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却摊上你这么个人，平日里胡闹就也罢了，今儿竟连我娘家妹妹也给动了，莫不是当我是死人一般！”
“还有你，你这么个小贱人，我说今儿突然过来我这边做什么，却没成想就上赶着勾引人来的！”
外头人不晓得其中内情，就听着又一声啼哭，却不是袁氏的声音，听音似是个年纪尚小的妇人道：“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一听说母亲要来给姐姐送东西，便想着自作主张过来，要不也不会被姐夫给看上，可是姐姐，你怪我一个人就好了，却万不要怪姐夫……”
“同她这不讲理的妇人有什么好说的。”这却是五老爷说的，“就让她闹，我倒是看看她能闹出个什么来，生不出儿子便罢了，眼下我找个女人竟也干扰！”
“你平日却尽管去找旁的人，我有说过半句？可这是我娘家姨娘生的妹妹，你竟说动也给动了，真真是当着人面打我脸！”
又听得“啊”的一声，就有下人道：“五老爷同五夫人又打起来了。”
旁边的人不敢动，辛魏氏也瞧不见屋里头的动静，同旁边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却不快点把门打开，将他们给拉开！”
有了辛魏氏这话，底下人才开始动了起来。
辛魏氏进了屋里，就瞧着除了五老爷和袁氏外，还有一个娇小玲珑，俏似袁氏的姑娘在一旁泪水涟涟。
“究竟是出了顶破天的事了？值当你们这般闹，还是就想让外头人看笑话？”辛魏氏顿时觉得一阵头疼，这屋里都被五老爷和袁氏给闹的乱哄哄的，五老爷的面上有几道被指甲划出来的伤痕，而袁氏也不好，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衣裳也皱皱巴巴的，就像是一个疯妇人一般。
唯一完完好好的竟就是旁边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都是在后宅浸淫的女人，又都有个不成器的夫君，辛魏氏一看这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不免就先说五老爷道：“妇人有时头脑发昏，你一个男人就不能让让她？”
五老爷对着辛魏氏还有些许恭敬，却是不屑一顾说：“她若能稍微委婉点，我也能同她好好说，可你瞧瞧她这疯样子，看着就来气！”
袁氏一听就拉着辛魏氏，未尝不是委屈满满，“瞧着我来气，我又何尝不是受够了你，若非是为着一双女儿我忍着你，呵呵，如今我也不想忍了，就遂了你们的愿，尽回娘家去！”
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去，辛魏氏一看这可得了，一面先同五老爷说：“五弟，你大哥在外头，你先出去寻你大哥，两人都先分开静一静，破大点事。”
五老爷当着下人的面，也觉得丢人，听了辛魏氏的话，就要出去。
后来袁氏娘家妹妹却要吱声，辛魏氏赶在前头说：“还有这位姑娘到底是外人，让人家掺和到我们家的事里到底是不好。”
随即示意胡嬷嬷将这人给送走。
待到屋里清净了，袁氏气力尽失，跌坐在地上。
“大嫂，这样的日子，我是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