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先生,请坐。”
江沉示意傅景深在他对面坐下。
“江老板这么装神弄鬼的,到底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傅景深坐下,翘起二郎腿,露出不满的神情来。
江沉轻笑一声,用茶几上刚烧开的热水泡茶,一道道复杂的工序下来,只泡出三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傅景深。
“欧阳先生别着急啊,这做买卖的流程,您应该比我熟的,喝杯茶,我们详细聊聊。”
傅景深的目光落在茶水上,微黄褐色的茶剔透干净,不留一丝茶叶残渣,他见江沉先喝了一口,这才端起茶杯抿了抿味道,没多喝。
“欧阳先生,做买卖嘛,总是要拟定好合同的,你瞧瞧。”江沉见他喝了茶,有意向往下聊,于是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来,放在傅景深的面前。
合同笼统也就三页纸,前面两页的条款属于正常买卖合同的流程,只是最后一页,怎么看都是傅景深吃亏。
他眉头皱起,“拿了钱没有售后?江老板,你们这服务不行啊,而且这保密协议过于霸王条款了吧?”
傅景深指着最后一行字,还真是给他耍小聪明,写的是保密协议,但却是要买家保密,卖家可以随时把买家的信息暴露出去,这行字就多加了一个且字,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双方保密,结果是一方得利,一方受损。
江沉这笔买卖要是被发现了,他随时会把傅景深卖了,把他也拉下坑来,但傅景深被抓了却卖不了江沉,反而成了违约,就算进了局子,根据这份签署的合同,江沉还能在牢里狠狠敲他一笔。
遇上不细心的人,怕是已经签下自己的大名了。
江沉眉梢微挑,盯着傅景深的眸子,屋内的气氛愈发古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笑着开口说话,“这合同前两天重新修改过,应该是不小心敲到了键盘,多打了一个字出来,这意思就变了。”
“欧阳先生真是好眼力,我马上让人去改。”
江沉说着,抬手示意人去重新打印一份合同来,手里那份直接让人扔去了碎纸机。
什么多打了一个字,分明就是故意的。
傅景深也不说,任由他去换新的河头。
只是这份合同换的未免久了些。
“学长,这都过去十分钟了,他们的合同还没送来吗?”
程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签合同,江沉是一定不会放人的。
他不放人,拍不到童瑶,证据就不充分,何况傅景深在里面越久,越容易出事,这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酒店。
“小孩,起来了。”
男人一巴掌拍在了童瑶的身上,本来这段时间就提心吊胆的睡不好,这会儿吃饱了好不容易睡的安稳了些,被这一巴掌直接给吓的魂儿丢了一半。
“你轻点,忘记老板怎么交代了的吗?她现在可金贵着呢。”
大妈走了过来,训斥了男人几句,就坐在床边将童瑶抱进了自己怀里。
“小朋友,我们该走了。”
这屋里的三个人,她就稍微亲近点这个大妈,她和蔼多了,说话也很温柔,虽然知道她是坏人,但在她身边会比那个白大褂医生跟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安心的多。
“我们要去哪儿?”童瑶问。
“去你该去的地方,还不快点穿鞋子,还指望我们给你穿是吧?”男人粗犷的声音难听极了。
“行了,别凶她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一手端着温水一手拿着白色药丸,他蹲下,将水杯跟药丸都递到童瑶的面前。
“把这个吃了。”
童瑶盯着他手心里的白色药丸,下意识的咽口水。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能吃,但她现在这个处境,不吃肯定又会挨打。
犹豫了一会儿,童瑶还是拿起白色药丸,仰头吃了下去,医生要把温水递给她。
“不用,我已经吞下去了。”童瑶说着还张开嘴给他看,示意自己真的吃下去了。
医生这才起身把温水放到床头柜。
“那就走吧,别让老板等久了。”大妈要把童瑶抱起来,童瑶连忙从她身上跳下去。
“我自己能走。”
“你这丫头片子,又憋着坏呢?你自己走?要是出了门你就跑了怎么办?”男人一下就戳穿了童瑶的心思。
童瑶慌了一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有些疼,也让她稍微冷静了起来。
“你们三个人看着我,我还能跑到哪儿去,难不成我一个小孩,你还追不上了?”
“行了,药她也吃了,药效发作也就一会儿的事情,让她自己走吧,我也懒得抱。”大妈毫不避讳的说出这句话来。
童瑶一听,脸瞬间煞白。
完了完了,不会是毒药吧?
舌头下方顶着的药片这会儿感觉更苦了,不行,她待会儿要找机会把它吐掉才是。
童瑶被大妈牵着手出门的,他们没有走酒店电梯,走的是员工通道,这里没有监控,一直下到负一层停车场,路过垃圾桶,男人掏出烟来点燃,被医生呵斥到了垃圾桶边上抽完才准备跟来,医生又正好接到电话走在了前头。
她仰头看了大妈一眼,对方立马也低头看了过来,童瑶心虚的低下头去。
大妈太敏锐了,她很难找到机会把药丸吐出来,再不吐出来,就要化了,药丸的苦涩已经充斥在口腔里。1
“啊切!”
大妈侧头打喷嚏,好机会!
童瑶立马用舌尖将药丸抵出来,往下水道的缝隙里一吐,精准的掉进了缝隙里。
她又立马装作若无其事。
还好,不用死了。
童瑶被带上了车,她睁着眼睛往窗外看,试图寻找人来解救自己。
“她怎么还这么精神?你的药不行了?”男人开车,从后视镜里面见童瑶有些亢奋,哼了一声。
“哪有那么快的药效,再等一会儿吧。”
童瑶年纪小,但机灵,这话一出,她立马开始装头晕,然后就靠在了大妈的肩膀上睡着了。
“你看,这药效不就来了。”
男人又哼了一声,“来的忒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