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艺术馆
刚才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夜里风有些凉，吹在我身上寒津津的。
薄靳言也下了车，见我正对着某个方向发呆，他忍不住问了句：“妍妍，你怎么了？”
四周很安静，偶尔有车子经过，灯光映在我的侧脸上，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薄靳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咱们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默默跟着他回了车上。
车子行驶了好久，我才开口说道：“刚刚，我看到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薄靳言问道。
我机械般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一句一字地说道：“江母。”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她怎么会出现在路边？”薄靳言没有质疑我的话，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说道：“今晚高碧就跟我说，现在江母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我没想到的是，这半夜三更的，她竟然会在路边……”
“确实有些奇怪。”他应道。
我又说：“主要是……高碧之前说她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估计这跟卫辉脱不了干系。现在她突然跑出来，不会是卫辉要利用她做什么事情吧？”
薄靳言摇头：“我不清楚。”
“不过，”他说，“我们提防着点总没错。”
我无声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次日下午，高碧突然打电话给我，问她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电话那边的高碧声音有些沙哑，我关心地问了一句：“你好点了没有？”
高碧道：“唔……不大好，幸好今天周末，我也不用上班。”
很快她又问刚才的那个话题：“昨晚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我揶揄：“高姐姐，你听听你现在的声音，就知道喝了不少啊”
“好吧。”高碧似乎有些尴尬，她说道：“看来我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床上躺着了。”
她转移话题：“我昨晚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乱七八糟的话？
我心里微微一沉。
高碧是不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我的直觉告诉我，高碧昨晚说的什么“害人”的事情，应该跟她提过的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孩有关。
也就是说，高碧这么久以来，都无法对那件事释怀。
但是，有时候装傻才是最优解。
我说话留了一半：“你昨晚喝多了，说话也不清不楚的，你一直在唱一首童谣，不过不在调上。”
高碧的反应果然变得有些奇怪。
“童谣？”
“是啊！”我大大方方地回应道，“一首很经典的童谣，我也是费了老大劲儿，才勉强听出来，你唱的是《雪绒花》。”
高碧这下沉默了。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高姐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啊，这首童谣对你来说肯定很特别吧？”
“是很特别……”高碧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除了这个，我就没再说什么了吗？”高碧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我很随意地应道：“你一直唱着这首歌，我叫你你也不应我，于是我就叫代驾，把你给送回去了。”
高碧貌似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高姐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醉成这样，得亏我没喝多，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倒在餐厅里。”我开玩笑道。
高碧心情好了不少，对我说：“哈哈……昨晚是高兴，以后我可得注意点儿了。”
“好。”我回答。
我正要挂断电话，高碧突然说了句：“我没喝醉之前，我好像跟你说过江母的事，对吧？”
“是啊，怎么了？”我问。
高碧有些小心地说道：“我今天从老爷子那里听说，江母打算开艺术馆。”
“啊？开艺术馆？”我很意外，“什么时候？”
高碧说：“我还不清楚呢，不过你猜怎么着，据说江家还有宋家都打算给她投资。”
这个消息，我属实是没想到。
宋家也就算了，毕竟有利益在，加上卫辉从中斡旋，它帮江母也很正常。
让我震惊的是，江家居然也会帮她？
“真是稀奇了，”我有些嘲讽道，“这俩人都离婚了，江父现在还打算帮衬这个前妻啊？”
高碧有些不屑：“那有什么关系？跟宋家一样，只要有利益往来，江父出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到高碧这么说，我大概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
宋家还有江家，因为实验室的事，现在他们之间的联系更深了，而卫辉也跟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母当初离婚，几乎算是净身出户，她从江父那里捞到的钱财和资产少得可怜，因此，卫辉想从她身上榨取到什么好处的时候，江母肯定也相应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吃饭”问题。
因此，卫辉才会鼓动宋家和江家，出资给江母办艺术馆，能让她有份收入，起码饿不死。
“要是哪天艺术馆开业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高碧笑嘻嘻地说道，“我倒想看看，这艺术馆会办成什么样？”
我附和起来：“好啊，要是有机会，我跟你去瞧瞧。”
而正如高碧所说的那样，几天之后，我果然在网络上得知了江母办艺术馆的消息。
这次，她不再是某人的妻子，而是以一名干练的女强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安雅艺术馆”的词条陷入沉思。
“看什么呢？”这时，薄靳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吓死我了。”我后怕地拍拍胸口。
薄靳言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顶，“我刚才就喊你了，你太专注了，都没听到我说话。”
“是吗？”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薄靳言俯身，下巴磕在我肩膀上，“安雅艺术馆？你搜它做什么？”
我解释：“这是江母新开的。”
“是她开的？”薄靳言有些吃惊，“这么突然？”
我说道：“对啊，高碧还说有空跟我去看看呢。”
薄靳言发出一阵鼻音，说了句：“我还以为，江母以后一辈子都要被卫辉关着呢。”
“不大可能。”我说道，“江母虽然现在有时候精神不正常，但是她还是向往自由的。再说了，她当艺术馆的老板，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受制于人的表现。”
薄靳言深以为然：“这确实。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卫辉肯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然后才回这样帮她。”
我正要回话，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