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叫张小凡,出生在偏远农村,高考结束后大伯带我进城打零工,因为一场艳遇,差点丢了小命。
那天工地上刚发了工资,我和大伯搓了一顿,往回走时已经大半夜了,回来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玩手机,忽然精虫上脑,想约一个妹子出来。
心动,行动。
我下了一个叫“默默”的聊天软件,听工友们说它是约炮神器。
刚注册完毕,有人便加我,还是个妹子。
我去她的相册看了看,那妹子扎着马尾,穿着水手服的学妹,容貌可爱,笑容甜美,尤其那,啧啧啧……
我那个兴奋啊!
然后,立马和她聊了起来,热情似火,妹子也挺配合,说自己很即墨啊,想要一个人陪啊之类的。
我自告奋勇,说即墨了来找我啊。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那妹子当真了,问我在哪里。
我那个激动啊,这事儿成了!
深更半夜妹子来找你,除了那啥,还能有啥?
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个灯牌,亮着酒红色“住宿”两字,而前后马路上没有人。
我大起胆子,去了那家旅店开了一个房间,然后让她过来。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打开门,借着头顶朦朦胧胧的灯光,一个白衣女人风情万种,扭动着如水蛇般的细腰,甜甜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小帅哥,想死小妹了。”
柔软碰撞,立时,我心尖一跳。
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美女对着我一阵狂乱,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迷醉了。
这一晚上我并不是特别舒服,身子如同被架在火焰上炙烤,难受的要命。
迷迷糊糊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床头,照着梳妆镜,手里拿着一只彩笔在自己的脸上描画。
我问她在干什么,那女人回答说在化妆。
我很好奇爬过去看,却惊讶地发现镜子里那女人的面孔,黑色的刘海儿下,竟然是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女人蘸了蘸油墨,正用毛笔在白纸上勾勒,不一会儿,唇儿红、鼻儿尖、眉儿黑,全描画了出来。
最后画的是两只眼睛,令人极为惊讶的是,那两只眼睛画好了后,活灵活现,竟然还能动。
女人对着镜子眨呀眨的,然后转过头,冲我露出一脸鬼气森森的笑。
我头皮发炸,眼一睁,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个梦。
一头从床上坐起,我大口喘气,这个梦也太真实了,我摸了把额头,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窗外天已经亮了,我舒了一口气,平稳下激动的心绪,然后去看身边的女人。
一看之下,我立时尖叫起来。
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具纸人。
那纸人花花绿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乌黑披肩,樱桃小口,眉眼儿勾画的灵性十足,简直跟活人一样。
不得不说,扎纸人的手艺绝了。
然而,令我惊异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纸人的眉眼角儿和我梦中梦见的那个女人描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一时,我毛骨悚然,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
一口气跑到门口,我才停了下来。
我记得昨天晚上和我上的明明是一个丰满美女,怎么变成了一具纸人了?
难道说昨晚我一时眼花,错把纸人当真人了?
不可能啊。
我昨晚虽然喝了酒,但意识是清醒的,那女人会说会笑,还会湿吻抚摸,那触感,那体温,告诉我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床上会躺着一具冷冰冰的纸人,那女人又去哪里了?
我惊魂未定,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有人在捉弄我。
一想到这,我非常愤怒。
纸人,给死人用的,对活人而言极不吉利,把纸人放在我的身边,不是在诅咒我死吗?
我决定下去问前台,可开门时,却发现我房间的门后插着铁栓,是反锁住的。
那么,意味着从昨晚我入睡一直到现在,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人出去过。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昨晚,和我爱的女人其实就是床上纸人?
我的目光看向那纸人,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见它躺在床上,嘴角似乎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
眉目之间,和昨晚的女人还真有一点像……
想到这,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不敢再想下去,立马跑到了前台,查询我房间的访记录。
前台小哥高高瘦瘦,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翻了翻记录册,摇了摇头,说昨晚我入住之后,没有人去过我房间。
我说不可能,晚上一点的时候,有一个美女去过我的房间。
前台小哥听我口中冒出“美女”两字,明白了,略带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颊一热。
在酒店工作的他,自然知道我口中“美女”是干什么的。
我看他眼光之中,除了鄙视以外,还有一点吃惊,显然没有想到我一个外表老实巴交的小伙子,竟然会叫那种服务。
可我早被纸人吓破胆了,哪里还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最后,小哥滚动鼠标,在电脑上翻阅昨晚的监控录像。
一听有录像,我也是一喜,伸过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黑白屏幕。
随着小哥手里鼠标的滚动,时间轴拉到昨晚上一点左右,我看见自己出现在昏暗的走廊里。
此时,刚好凌晨一点整。
我进门之后,楼道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此时,房间里的我应该在发完默默,等候中。
我让前台小哥把时间往后再拉三十分钟,我想看看美女上门时的情景,确切来说,我想知道那女人是不是个活人……
时光轴拉动,因为时间间隔小,小哥拉得很慢。
一点十分……一点二十分……一点二十五……
我紧盯着屏幕,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里也不自觉地冒出了汗。
终于,一点三十!
然后,我便看见了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昏暗的走廊里,一个花花绿绿的纸人出现在镜头前,身子一摇一晃,来到我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我目瞪口呆。
只见我开门之后,它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花绿色的圆脑壳趴在我的肩头,脸对着监控镜头,嘴角扯一抹诡异的笑。
我看清楚了它的脸,那红唇儿,那眉梢儿,那眼角儿,不就是我床上躺着的那具纸人吗?
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感席卷我的全身上下,如同潮水漫过一般,我浑身发冷,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皮肤,一根根毛发都立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一刻,僵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有耳边前台小哥不解地喃喃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好半天,我回过神来,忽然记起什么。
我打开手机,翻看昨晚的聊天记录。
可是默默上,我没有任何好友,也没有任何人加过我的记录,怎么会有聊天信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里一阵晕眩。
昨晚的一切,默默、女孩,一切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又如同一场梦,什么都没有留下!
除了,躺在床上的那具俏生生的纸人!
一瞬间,我意识到,昨晚,我可能撞邪了……
想到这,我便一阵后怕,身为社会主义的好青年,神鬼之说向来是不相信的,但昨晚发生的一切,由不得我不相信啊!
虽然我平安无事,但内心忐忑不安,这个店再也不敢住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退房时,前台小哥非要让我把床上的纸人带走。
我向他解释,可那小哥不听,一口咬定纸人进入我房间是我在装神弄鬼,还威胁我,如果不带走纸人,就电话报警。
我不想把事儿闹大,只好抱走了床上的纸人。
这纸人阴森森的,尽管是大白天,我还是有点害怕。
于是,我就近找了一个垃圾桶,把它塞了进去,然后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真正惊悚的才刚刚开始……
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门窗,防止有风吹进来把它熄灭了。
检查完了之后,我才蓦然觉得整个屋子只剩下我和那纸人了。
床头上的蜡烛发出哔啵一声,烛火摇曳,映照着那纸人的脸忽明忽暗,好像那画上去的五官会动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总给我一种在眨动的错觉。
我立马怂了,搬了一个凳子坐下,和床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白蜡烛,身心时刻保持警惕,只要床头上的蜡烛一熄灭,我立马跑去给它点着,这样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我打算这样坐一晚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十分的精神,越精神我越是害怕,坐在椅子上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想起大伯说的,这女鬼和我“洞房”是在梦里,可是如果我一直不睡觉的话,那女鬼便没法入梦,自然不可能“洞房”了。
大伯让我了了女鬼的心愿,一直不“洞房”的话,了不了女鬼的心愿,她以后会不会继续纠缠我?
如果会的话,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去睡觉,然后在梦中和女鬼“洞房”?
可是万一我睡过头,床头上的蜡烛熄灭了怎么办?
这一点大伯之前也没有说清楚。
犹犹豫豫地僵坐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中间我换了一次蜡烛,没有任何异常。
我打了一个哈欠,手机上设了一个闹铃,准备眯一会儿,一方面我确实有点困了,另一方面希望能在梦中“洞房”一下,了却女鬼的心愿,不然她这么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不是事儿。
这时,手机“滴滴”一声,发来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我的堂弟发来的:“老哥,不要忘记枕头下的礼物啊,人家说了,今晚一定用的着。”
我的目光望向床头,想起堂弟临走时说的礼物,他言之凿凿说那物今晚对我有用,究竟是什么玩意啊?
一时,我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
我来到床头前,床头上放着两只红枕头,一只枕头纸人枕着,另外一只枕头是留给我的。
我不知道大伯他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纸人睡外面,我睡里面,这样我的枕头也放在床里面,我要翻枕头的话身子必然要越过纸人。
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纸人,我提了提胆子,朝前探出身子。
我堂弟并没有刻意去藏那个东西,我一翻枕头便看见了。
那是一只白色的长方形盒子,等我打开之后,看清楚里面的包装和说明时,脑海里嗡的一响,心里只骂我那堂弟不靠谱。
那不是别的,是一只某款电动产品!
还是可充电的那种。
我手一犯贱,惯性地按动开关,那球形棒头顿时“嗡嗡嗡”地飞速转动起来,吓了我一跳,急忙关掉。
可在我关掉开关的那一刻,床头上的烛火摇曳了一下,瞬间变成了青色。
看见烛火变成了青色,我立马慌了神,大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烛火变成了青色,要立马跑出来。
我飞快地瞟了一眼纸人,在青火的摇曳之下,纸人整张脸青油油一片,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我哆嗦了一下,拔腿便跑。
还没跑几步,我便听见身后床上传来咯咯咯的响声,好像纸张被蹂躏揉搓时产生的噪音。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床上的那纸人动作僵硬地坐了起来,我看过去的同时,那纸人同时扭过脑袋来看向我。
圆圆的纸脸上,一双油墨画上去的眼睛扑闪扑闪地冲我眨动。
“啊!”
我低呼了一声,转过身朝门口跑去。
可是屋子里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十度,一股阴冷的风将我团团包裹,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眼看已经到了门前,可这时白影一闪,一道身影抢先来到了我前面。
我一看竟然是那晚上来我床边,要和我同床共枕的美艳女鬼。
近距离对视,她好美!
我竟然产生了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