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头皮发麻，想游走，奈何脚抽筋了跑不掉。
这时我就看到水面一阵波动，面前那个脑袋居然抬了起来！
那张被水泡的浮肿的脸就呈现在我眼前，那样子就像是沾了水的泡芙一样，黄中泛白。
“啊！”我大叫一声，直接松开了他，淹死就淹死，比被恶心死好！
然而我还没沉下去多少就被环腰抱住，直接被拉扯上去，面对那张脸！
然后他就开始下沉，我也同步着往水里沉去。
我心想着这回真完了。
就在我还剩半个头在水面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空中飘来一个灰影。
仔细一看，那灰影穿着衬衫西裤，在空中看了半天，好像在找什么。
我顿时就懂了，开口大喊：“司机，我在这呢！”
这时我已经快被完全淹没了，只能使劲仰着头说话。
那货听到声音赶紧飘了下来，在那看了半天。
“你打的车？”
“对啊，你快拉我上去！”我说话的时候喝了几口水，腥臭腥臭的，说不定有尸水，想想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俺只开车，救人这事俺……要加钱的！”
我擦，这货居然趁机勒索我，妈的，欺负我现在没有还价的余地。
“好好好，加钱！你救我上去！”
“我录音了啊，不准反悔啊！”
此时我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使劲把手伸上了水面。
还好这个司机脑子没问题，他拉住我的手，我就感觉身体一步步往上去。
头部总算是露出水面，我吸了几大口空气。
就在我腰都出了水面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往下的力道也变大了。
尸体依旧是只有半个头露在水面上，它使劲把我往下拉扯。
两只鬼就像是玩拔河一样，把哥这娇嫩的身体当成了绳子！
“小兄弟，这玩意怨气老大了，俺好像打不过啊……”司机憋着气说道。
“我操，你还想加钱？没门没门！”
“不是，俺的意思是，这一单我不做了，钱退给你……”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操，你要敢跑我给你差评！投诉你！”
“你他妈爱投诉投诉去吧，俺走了！”司机说完居然直接放了手，不见了踪影。
“喂喂喂，价钱好商量，你回来啊！”
然而只有我的声音在飘荡，我的身体又沉了下去。
“手伸过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张霖的声音，转头一看，小船不知何时来到了我旁边，张霖和孙炎都在上面。
我赶紧把手伸了过去，说来奇怪，就在我拉住他们的手那一刻，我就感觉尸体松了手。
我赶紧趁机爬上了小船。
“呼。”我现在吐出来的气都有一股恶心的味道，胃里直翻腾。
“你们刚刚去哪了？”我一边拍打着腿部的肌肉一边问道。
“我们刚刚……”他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呼喊。
“李辉！”我顿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一转头看过去。
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小船，而上面坐着的居然是张霖和孙炎！
我又回头看看面前的张霖和孙炎，现在只感觉到浑身冰凉。
“那是幻觉，你别相信他！”面前的张霖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说不定童子尿能破，孙炎你搞点童子尿给我。”
孙炎一听，拿起了旁边的矿泉水瓶就转过了头。
我一脚就踹开了面前的张霖，一跃跳进了水里。
他妈的孙炎哪有童子尿！他居然还去尿，肯定是假的！
这一次入水有了心理准备，腿也没抽筋到不能动，我跟一只疯狗一样，扑腾着到了另一艘船上。
另一艘船的张霖伸手来拉我。
我正打算伸手去拉的时候，突然看到他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意，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我突然感觉一股从心里散发的寒意。
“操。”我大骂了一声，收回了手，往后游了一点。
“你干啥，上来啊！”张霖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我顿时没了主意，因为我看到那个漂在水里的尸体好像也在靠近这边。
但是两艘船好像都有问题，难道都是假的吗？
真正的船是第三艘？就算是，我好像也等不到了。
眼见着水尸靠近，张霖不停地催促我，我看到孙炎也从船尾走了过来。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突然蹲下身子抓住了张霖的双脚，猛地将他掀出了小船。
“快上来！”孙炎伸出了手。
我此时也没有选择了，赶紧拉住了他，爬上了这艘船。
“孙炎，搞点童子尿来。”我上了船直接就先试探了一句。
“我又不是处，你丫的不是吗？你自己搞啊！”孙炎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这个孙炎好像是真的。
这时我扭头看去，却发现另一艘船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
刚刚掉进水里的“张霖”也没有了踪影，仅有水尸还在不远处。
“这个张霖是假的？”我问道。
“嗯，我之前就感觉不太对，他把我救上船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划着船往这边靠，然后就看到了你。”孙炎说道。
“那岂不是说，那边那艘船上的张霖有可能是真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因为我刚刚只试探了那艘船上的孙炎，完全没有考虑的一艘船上一真一假的状况！
“但愿他没事！”孙炎说道：“抱歉了，让你们牵扯进来。”
“我们是自愿的，有心理准备。”我心想要不是为了阴德，我至于吗……
之后我们又尝试了划船离开，但依旧是被困在这个位置。
一直到早上，太阳升起来之后，雾渐渐散去，我们才划走了。
回到岸边，孙炎的家人在这里等了一夜，还有很多警察半夜也过来了，但是都无法靠近河中心。
回来很久，我们都没有看到张霖的身影，河面上空无一物，也没有人看到张霖上岸。
我们又等了很久，一直到下午过来，看到河面上漂起一个蓝色的人形物体的时候，我和孙炎都呆住了。
张霖昨天就是穿了身蓝色的衬衫！
孙炎当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也愣在那里很久。
张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