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日苏青蝉多嘴,或许……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苏青蝉刚说完话,母亲便打电话来叫她去做亲子鉴定,这不是邪术是什么?

    陆泽舟伸手将苏青蝉护在身后,眉头微微蹙起:“魏予宁,身世的事情你要亲口去问你的父母,你来找苏小姐做什么?”

    苏青蝉躲在陆泽舟身后,悠悠道:“是啊是啊,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孩子。”

    魏予宁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本想在陆泽舟面前卖卖惨,求得他的怜惜,可却被苏青蝉横插一脚。

    魏予宁怨毒地望了苏青蝉一眼,见陆泽舟态度坚决,只得跺了跺脚,负气离开。

    苏青蝉望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为人者,便有命数,魏小姐的命数如此,纵使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改不了她的命。”

    “走吧。”陆泽舟不欲多说,他微微蹙起眉头,望向徐钰晴病房的方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病房中,隐约传来几声隐隐的嘶吼,医院人声嘈杂,将这声音盖得七七八八。

    苏青蝉无感超群,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异常的声音。

    苏青蝉与陆泽舟对视一眼,上前推开房门。

    望见病房中的情景,陆泽舟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徐钰晴被束缚带五花大绑,整个人后背贴在床上,不得动弹分毫。

    纵然如此,她依旧拼命挣扎,神情狰狞,目光空洞。

    房间角落坐着个神色慌乱、衣着妥帖的女人,见两人推门进来,连忙起身:“陆总,苏小姐。”

    “你知道我?”苏青蝉的目光扫过徐钰晴,有些好奇。

    才刚下山几日,她的名声就已经这么大了,师父知道一定十分欣慰。

    “钰晴清醒时,曾向我提起过您。”女人理了理略微有些杂乱的头发,露出程式化的笑容,“您好,我叫乔思霏,是钰晴的经纪人。”

    “你好你好。”苏青蝉摆了摆手,笑眯眯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徐钰晴为什么……”陆泽舟望向床上的徐钰晴,斟酌道,“被绑着?”

    苏青蝉目光微妙,委婉道:“把人裹成蚕蛹的模样,她真的不会呼吸不过来吗?”

    “顾不上了。”乔思霏摇摇头,叹了口气,“钰晴自从醒来后就痛苦不已,几次想要了结自己,有好几次她差些成功了,我不敢叫医生过来,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找来医院的束缚带,先把钰晴控制住,保证她不会伤害到自己。”

    徐钰晴挣扎着望见床边的几个身影,眸中多出几分神采:“杀……杀了我,求求你们!好痛,好痛……”

    徐钰晴胸膛快速上下起伏,她体内仿佛有阴火燃烧,五内俱焚。

    痛苦沿着经脉一路传递至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时时刻刻经受着被打碎重组的剧痛,徐钰晴一向养尊处优,经历过最大的困苦也不过是冬天拍戏下池塘,哪里经受过这种磨难?

    痛苦泯灭了她的生存欲望,徐钰晴心中死志强烈,恨不得立即死掉。

    苏青蝉伸手召出她体内的镇魂符,发觉符咒闪烁着,颜色愈发淡了,她摇了摇头:“反噬太重了,符咒在渐渐失去作用,怪不得她会如此痛苦。”

    “我只求解脱,苏小姐,饶了我吧,让我、让我死……”徐钰晴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她瞪视苏青蝉,如同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乔思霏闻言,当即目光一厉:“钰晴,不要胡说!”

    “徐钰晴,生命来之不易,不要轻言放弃。”苏青蝉绷起小脸,补充道,“我为了救你,消耗了一张很贵的镇魂符,我不说放弃,你也不能自甘堕落。”

    世间魂体众多,投胎为人的机会渺茫,徐钰晴此世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小姐,我知道您有大神通,钰晴告诉过我,之前就是您为她解除了痛苦。”乔思霏转而望向苏青蝉,目光中隐隐闪烁着希冀,“您有没有办法,救救钰晴?”

    苏青蝉将镇魂符送回徐钰晴体内,双眸澄澈如同琉璃,眸底有几分悲悯之色:“我只是暂时压制了小鬼的反噬,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她死亡的进程,至于真正的解决方法……”

    乔思霏目光中满是期盼。

    徐钰晴是她手底下的艺人,与她共事已然有数年,哪怕是养只宠物也该有感情了,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

    “第一个方法我和他们说过——找高僧超度。可现代社会假和尚众多,招摇撞骗,高僧踪迹不定,大多隐于世间,就算现在去找,按她的身体状况来说,也已经来不及了。”苏青蝉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这个方法。

    乔思霏目光一亮:“您说这是第一个方法,那第二个呢?第二个方法是什么?”

    “至于第二个方法。”苏青蝉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反噬的源头在小鬼身上,小鬼怨气强烈,根源在它的执念,消解了小鬼的执念,反噬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鬼物留存于世间,久久不去投胎的理由惟有执念二字,鬼物的执念与实力呈正相关,执念越强,大概率越难对付。

    苏青蝉歪了歪脑袋,声音中多出几分笑意:“经纪人姐姐,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定然知道这小鬼是从何处请的。”

    乔思霏面色僵了僵,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愿说,但此事我实在是不清楚,小鬼是钰晴自己去请的,我不信鬼神,便没有干涉,想着左右都是封建迷信,就让她当个装饰挂在颈间了。”

    这个圈子鱼龙混杂,撑不下去的人不计其数,有信仰总比没有要好过得多,起码有了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乔思霏想起当时的自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的危难,她就算把那挂件烧了,也要阻止徐钰晴。

    小鬼的来处只有徐钰晴知道,苏青蝉心下暗暗思忖,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