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蛮乍的一听,忙从床上下来道:“不必了!”她最好是他连她的面也不要来见,怎么反倒还要来跟她一道用起膳来了呢?他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把想要追出去阻拦领命办事宫人的卫小蛮拦住,独孤晋含笑道:“别害臊,这并不要紧。后宫之中本就是朕的地盘,往哪里去,和谁用膳都由朕说了算。你若是担心有人背后说什么,我自能叫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使力挣开他的桎梏,卫小蛮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可怕的?即便我如今成了你这笼中的鸟,即便我叫.......”
她生吞了一口气,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来,半转过脸去,捏紧了两只拳头道:“那也并非我自愿。你强迫于我,你以我师父的性命强迫于我,我.......”
独孤晋前一刻还有好脸色,听到她了这句话,听她说到这里,脸色蓦的一变,直伸出手来将她的脖子掐住虎口,逼退至木门上。只听到“砰”的一声,小蛮后脑感到颤颤震动,她心上一惊,便要动手。独孤晋迫着她的双眼直顶到她的鼻尖上来:“你什么?说下去!”
那最后一个字简直像是把刀子,要把她钉死在这门板上。
卫小蛮深吸着一口气,握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揣着,视线绝不肯放松,半抬着下巴,那鼻尖因此被压得隐隐有些痛:“我说的不对吗?你哪一次不是逼迫我?只叫我选,我会选你,我会跟你到这个鬼地方来?你是谁?你是我的谁?”
他先是冷冷的,恼怒的注视着她,听到她问出这一声,独孤晋的身体蓦向前一冲,单手猛将她一条腿往外甩去,整个人站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异常恶劣的往前,再往前,叫她无可回避的感受到叫人心慌意乱的桎梏:“你说,我是你的谁?嗯?”
他说着,越加过分的往前走了一步。卫小蛮深吸了口气,心肝脾肺肾皆要叫他这样的逼迫给敲碎了一般。她半侧过头去,他顶在她鼻尖上的,他的鼻子便移到了她的面颊上。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孔,渐渐急促的呼吸皆喷洒在她细嫩敏感的脸颊上。卫小蛮似是被困的野兽,从声嗓最深处压抑出一声无可奈何,却仍旧想要挣扎的怒吼:“独孤晋你疯了!”
他的手已经不由她控制的开始去解她的腰带,卫小蛮手忙脚乱的去按他的手,视线瞥到角落里的赵铎,赵铎显然已是愤怒到了边缘,他隐隐欲出。可叫卫小蛮封锁在那桌脚之中,便是他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有办法挣脱得出来。
卫小蛮心急,又感到万分的羞臊,难堪,脸上的颜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独孤晋已是按耐不住,她那样挑衅他,她那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便只有一个独孤修么?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独孤修么?
他愤恨、恼怒,不甘,将她身上的衣衫用力一扯。卫小蛮惊叫出声,她想要反抗的,可是她像是被他掐住了咽喉的鸟,一旦反抗,她便要立刻失去性命。假如只是她个人的性命,她又有什么好在乎,但是师父,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她最最珍贵的人了啊!
她痛苦,痛苦又挣扎。这个人明明还是有着她喜爱的那个人的灵魂,却已经不再是她心上的那一个人了。假如他不是他,他不是独孤晋,不是藏着独孤修的独孤晋,她又何必这样痛苦?
“别在这里!独孤晋,我求求你,只求你别在这里!”
“为什么?因为这个有你和他的记忆?”他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能够回避他的亲吻。
卫小蛮急促的呼吸,急促的挣扎,脸左右摆动着,他像是无所不在的冤魂,缠着她,追着她,让她无处藏身。
“我何曾和他在这里过?我......”她的声音被他一齐卷进了惊涛骇浪里。
独孤晋搅弄风云的舌尖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终于放开她,喘息着,盯着她已叫眼泪模糊了的脸庞。手指在她脸上慢慢的移动,他的心也软了下来。
“为什么哭?为谁哭?”他的声音含着某种叫人听不出来的情绪,卫小蛮摇着头,双唇红肿,闭着眼睛。
“是因为我?你在为我而哭?”他似乎有几分欣喜,忽用手紧紧的抱住了她,他的声音在喉咙深处颤抖,不禁任由自己将心底的话一齐说出来,“难道只有你自己痛苦,只有你在受着折磨?不是的,卫小蛮,没有知道我受了多少痛苦!”
“你现在所承受的,不过是我的千万分之一。你尝试过被人封印在一个小小的灵魂里,看着明明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明明这个人也是我,可是我却不能伸出手来碰你,吻你,和你说上一句话!我还要望着你和另外一个我,那个根本就不能够算做是一个独立灵魂的我,鸾凤颠倒!你知道我的有多痛苦煎熬!”
他紧咬着牙喝出一声,卫小蛮难以承受的咬住了下唇。他毫无预警的冲了进去,她难受得伏在他肩上眼泪直掉。往角落一望,赵铎双目圆睁的瞪着他们,他使劲儿的挣扎,使劲儿的冲撞着想要从桌脚的封印里冲出来。他最疼爱的皇妹,却遭人这样对待!他等了几百年的那个人,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叫独孤氏的人这样对待!
最后一句话,她不想听,他掐着她的人中硬是将那一句话喂到了她的耳中。
卫小蛮闭着眼睛,眼角的水珠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他起身穿衣,外面有人在敲门。独孤晋抬手将她散乱的,贴在额前潮湿的发丝往后拢了拢,在走到外面来开门。
宫人见到他绷着一张脸,且闻见到房内弥漫的特殊气味,心中已是了然,哆哆嗦嗦的询问:“晚膳已准备好,不知道陛下.....”
独孤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直把那个来回话的太监撞了一脸的鼻青脸肿。那太监灰着脸孔,两手掖着就要退下去,后头的门又叫人打开,独孤晋在后头唤道:“回来!”
那太监忙的又三两步赶上前,独孤晋朝着远处望了一望,像是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又说:“让敬事房记录在档。”
那太监一时没有听清楚,懵了一下,小冬子正安排好了晚膳事宜赶过来。忙的把那太监往边上一推,抬手在他脑袋上打了两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
那太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下去了。小冬子道:“不如让小厨房做点儿羹汤,小米粥给卫姑娘送过来?”
独孤晋摆摆手,小冬子“哎”了一声,忙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