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急了,朝着外面大叫:“别撞了,里面有枪。”
女警看看自己手里的枪,好像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别人是不能进来的,可是兰香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白灵,他们是来杀人的,快拦住。”
女警本来已经把枪端了起来,此时却一下子不知道指向谁,看看我,然后又把目光移到石展和周游那边,最可恶的是兰香此时还在外面撞马上要破掉的门。
也幸好这里是军区医院,贵宾病房又都是住的重要人物,所以门窗质量不同一般,如果是普通的,估计第一下就支离破碎了。
“白灵,你听姨妈的,他们真的是过来杀人的,再晚那个人就要死了,快放我进去。”兰香在外面边撞边喊。
我一着急,也朝着她喊:“你的上司怎么说的,是要你听你姨妈的吗?这可是重要的人证线索,你要是把她放进来,万一这个人出事,你担得起吗?”
白灵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最终把枪口从破了的玻璃口指着外面的兰香说:“姨妈,你先回家等我,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兰香站着没动,眼神阴沉森冷,不过能安静下来就好,我们现在就是争取时间,哪怕一分一秒也行。
我再次转头去看石展他们,两人已经分列在张诗曼病床的两侧,珠子就在她的嘴上面。
张诗曼整个人都要坐起来似的,头微微抬起,嘴半张着,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珠子。
“呯”又是一声巨响,我用力挡住的门一下子破裂在地,一个身影不顾一切的从我眼前窜过,往病床前扑去。
白灵开了一枪,也不知道打到人没有,但是兰香的速度没减一点,已然到了石展他们面前。
他们两人正在全力想把珠子送到张诗曼的嘴里,根本没时间和精力顾兰香这头。
我和白灵同时赶过去,但速度上已经输给她,只见她手一伸就把珠子直接抓到手里,并且张嘴就要吞下去。
时间有短暂的停止,似乎只有兰香的动作还在继续。
眼看着珠子已经到了她的嘴里,周游一掌往她胸口打过去,身后的白灵也扯住她的手臂,而石展则把手指一伸,一个紫色的球往我的头上飞过来。
我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手已经快速伸出去,直接扯起兰香的手臂,劈手就把珠子扣了出来。
她还挣扎着想抢过去,可已经慢了我一步,后面又有周游和白灵掣肘,所以已经慢了一步。
黄色的珠子刚到嘴里就跟化了一样,水流一般从喉咙处顺着滚下去,瞬间就不知所踪。
这下现场的人是真的静了下来,全部都安静地看着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兰香,她快速过来掐我的脖子,用手往我的肚子处挠,但石展的手也很快,她一下没打下来就被他尽数拦住,并且快速把她的手臂往后扳去。
白灵也第一时间出手,帮他一起把兰香制住,好半天才出声问:“姨妈你干什么?”
兰香怪异地看她一眼,中间停顿了几秒钟,估计知道大势已去,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往病往外面走。
白灵看了她两眼,转身问石展,这里怎么办?
石展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周游,半天才说:“没事,你先帮我们守着门吧。”
白灵向破掉的门口走去,那里原来站岗的警察已经被打倒在地,枪支也扔到一边,走廊里是受到惊吓的几个病人,还有医生护士,但没人敢靠近过来。
石展拉着我走到床边,张诗曼已经闭上眼睛,仍然躺在床上,而周游站在床尾处,看上去跟神游去了一样。
“别愣了,想别的办法吧。”石展说。
好半天,周游才发出一声“嗯”,古怪地看了眼石展问:“你是怎么想了,怎么让她吃下去,你知道……,她已经吃了两个了。”
“不,是三个。”石展回他。
“啊?”周游的眼神跟见到鬼一下,惊恐,震惊还有害怕一瞬间全部出来。
我并不知道吃这些珠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从周游的表情上来看,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我一样想不通石展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吃下去,那兰香一定会吃,张诗曼一样没救,可按正常的理论来推,当时这屋里还有周游,石展和白灵,他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吃下去?他明知道别人吃下去,还有再拿出来的可能,可是我吃下去,就真的别想再要了。
再说了,他们把本来就属于张诗曼的命珠折腾了好久都没送到她嘴里,怎么往我嘴里送的时候易如反掌,好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他用了一点小法术就支配着我取过来自己吃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张诗曼怎么办?
我把她的命珠吃下去了,难道她就要永远躺在病床上吗?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也去看石展。
他的眼皮垂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好半天才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没有别的办法,至少然然吃下去要比那个女人强。”
“可是,现在她怎么办?”周游问。
石展抬头看他,眼神坚定地说:“我们两个合力给她再引一缕魂过来,想跟以前一样不太可能,但活下去肯定没问题。”
周游的脸上没一点喜感,看着他问:“你是说要让她像白痴一样活着?”
“不至于,她只是会缺失一些过去的记忆,不见得就会真的疯掉。”石展很快回他,然后自己动手已经把张诗曼扶起来。
抬头又看一眼周游说:“快点吧,趁着现在命珠还没跟然然融合在一起,不然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听不太懂他们两人说的话,但是周游已经过去把手按在张诗曼的头上。
石展招呼我说:“然然,你过来跟她面对面坐着,尽量近一点。”
我哪敢犹豫,鞋都没脱,直接坐到病床上,跟张诗曼脸对脸坐在一起,如果可以我特么还可以抱着她,反正以前一张床都睡过了。
石展和周游一边一个在我们两个身后助推。
我只能看到张诗曼后面的周游,脸上很快冒出了汗,胳膊不停的在上下移动,而我身后的石展在干什么却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能感觉到有一股热力从背后渗进来,转到小腹,再由那里一直往上推。
好像有一丝凉凉的东西在不断往上推出,移到头上,再由头上下来落到嘴里。
我想都没想就把嘴张开,与此同时也看到张诗曼的嘴张开,那股凉意跟着就窜了出去。
什么也没有,至少我什么也没看到,自己嘴上闭的同时,张诗曼的嘴也闭上了,而且她的眼睛跟着睁开,却不像之前那么瞪的很圆,反而跟多天未睡一样无神,看了我半天才问:“然然,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又慢悠悠地往四周看,问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周游已经从她身后站开,白色的背心被汗水湿透,石展走到我面前时,脸色整个成了酱紫色,嘴唇却意外的有点白,眼神都是疲倦的。
他没有多话,把手在我肩头搭了搭说:“你陪她,我先回去休息。”
说完,人就往门口走去,脚步略显沉重。
周游更是一句话不说,早拿起椅背上自己的衣服也跟着出去。
到白灵安排好一切回来,我已经把张诗曼的大概情况跟她讲清楚,告诉她自己生病了,所以现在住在这里,而我是来照顾她的。
她睁着大眼睛问我:“我记得你不是跟我回老家了吗?怎么突然我就生病了?”
我不知道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看上去好像只是失忆了而已,但病情如何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敢跟她说太多,怕再出别的意外,只能胡乱说是路上病的。
不过白灵看到她醒过来,眼睛立刻一亮,问我:“苏小姐,她已经没事了?”
“现在还不知道,我师傅还有石展都回去休息了,要等他们回来才能给出结果。”
她“嗯”了一声说:“我先把消息报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