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慌了,看来装晕这招走不下去。
也不管死活,趁着那几个人架着我往前走,一个猛冲就跑了出去。
同时响起的惊呼就在耳边,不知道是谁挡在我的前面,我想都没想,一头就撞了下去。
那个人直接“呯”地一声倒在地上,然后我收脚不稳,“啪唧”也跟一起倒下去,并且很大力的压在他身上。
身下的人白眼翻起,嘴里“呼”地往外喷出一口血,接着头一歪就不动。
我完全呆住,根本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死活。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我不是杀人了吗?
“呜呜拉拉”的一阵说话声,我被几个人重新按住,有人把枪指到我的头上。
头发被人揪住,迫使脸仰起来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有张诗曼的姐姐,还有几个境外人,其中一个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还戴一顶奇怪的帽子,年龄看上去五十多岁,留了很长的胡子。
他眼睛像鹰,犀利地盯着我的脸,手里还拿着几颗奇奇怪怪的珠子。
旁边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老头立刻伸手制止,并且往我身边走近几步。他看几眼珠子,又看几眼我,样子诡异难测。
忐忑不安中,时间过的非常慢,我被人揪的头皮都要掉了,很想站起来,才只动一下,拿枪指着我的人立刻就警觉地把枪往前指了指。
他们终于看完了,然后那老者背着我,低声跟几人说些什么,立刻我就被几人重新拖回到张家的房子里。
这房子也是奇特,除了那一间厅,其它的房间全部像牢房一样,不见天日,而且门锁都是加固的。
我被扔到其中的一间里,刚进去就听到一声惊叫,好像是张诗曼的声音。
室内没有灯光,而且这次被抓之后,他们收走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石展给的那台手机。
直到眼睛适应黑暗,我才看到墙角处缩着一个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的差不多,只留很少一部分挂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伤口和血迹,惨不忍睹。
我只往前走了一步,张诗曼就发出尖叫声,并且使劲往墙角缩。
“曼曼,是我,我是苏然然,你别怕。”
尽管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姐姐说的是否真实,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还是很难过。
她抬头往我这边看,只瞄了一眼,就又转开,然后人抖的不成样子,嘴里开始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现在不死已是万幸,想走出院子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不会一枪打死我,但如果直接把我的腿给打折了,那就算是我有再大的力气也爬不出去吧。
所以在确认暂时没危险时,我也不想轻举妄动。
整个空间都是封闭的,除了那扇门,没有窗户,加上地方很小,所以呆久了会觉得特别闷,头也昏昏乎乎。
我看张诗曼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想让她好起来的希望并不大,所以就在一角坐下来。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睡着。
醒来的时候看到张诗曼就跪在我身边,她的眼睛睁的很大,满脸是血,嘴唇一直在抖。
见我醒来,竟然说:“然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肯定能跑出去,快走吧,别管我了。”
我快速坐起来,先安慰她说:“你别怕,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忘了我昨天打电话出去了吗?警察很快就会到了。”
她摇头,眼泪混着血在脸上冲出一道痕迹。
“我们跑不了的,警察也不可能会找到这里,我很快就要死了。”大概是极度恐惧,所以她的身体又开始抖起来。
我努力想稳住她,于是用手抓住她的肩膀说:“冷静一下,你能完整跟我说说这里发生的事吗?也许我们还能想到办法。”
张诗曼摇头,眼神一时空洞,一时又充满绝望。
“你姐姐说要拿你去祭什么乌拉神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我试着问她。
她眼里恐惧加大,本来半跪的身体一下子向后倒去,整个人跟受到极度重击一样,失去了原来了所有活力。
我真是急的快冒烟了,这种关键时候,我想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谋条生路,可是这个猪队友,除了哭就是晕,简直了……
而且从昨天我们就没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又关了一夜,受尽折磨,肚子很饿,加上烦躁害怕,我特么都也想晕过去了。
还好张诗曼虽然人倒在了地上,声音却若蚊丝地说:“他们说我是什么星下凡,从小就被乌拉教所有的男人欺负过,他们说那是全教人把对乌拉神的宠爱,都要用在我身上才行,而现在我就要把神的恩赐再还给他们。”
我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起问:“你是不是傻呀,那你后来有机会出去还不想办法跑掉,为什么还回到这个地方?”
张诗曼绝望地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他们在我身上下了毒,每年我都得回来拿药,不然就会浑身腐烂而死。”
好吧,想想我们大学四年,她确实每年春节都回老家,但是暑假却从来也没回过。
她心里肯定也对这个地方异常恐惧,但是却不得不回来拿自己的药,可是她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问,她竟然从地上爬起来,语调怪怪地说:“我们这儿所有人都在一出生就被下药,然后每年在祭奠乌拉神的时候,也是发放解药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解药就放在被用来祭乌拉神的人身上,整个乌拉教众徒会把这个人杀死,把肉分食给需要解药的人。”
这么惊悚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竟然要亲眼所见。
原来张诗曼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们猎杀的其中一个而已。
“那他们杀的是不是都是女孩子?”想了想问她。
她点头,又无力地把头垂下去。
我想了想又问:“他们给你吃了解药吗?你不是说很快就要拿去祭奠吗?那是不是已经提前给你吃了药了?”
“没有,都是在祭奠前才会吃。”
“不对啊,你之前不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的吗?可是现在还不到十月份,应该不到他们祭奠的时候吧?”
张诗曼瞪着空茫的大眼睛看我,她好像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样,就那么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墙边上。
其实事情的盲点远不止这些,还有我们来时的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包括张诗曼自己做的恶梦,她当时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但或许正因为时间点不附,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回来。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有古怪,至少她姐姐就不正常,就算下药是真的,那她参与这些事情怎么算呢?
我们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看不到天色,手上也没有时间,听到门锁响动时,张诗曼不自觉地又往墙上缩。
进来四个人,两个拿枪抵着我和她,两个过来把我们拉起来往外走。
从小屋出来,直接就拖到了后院,昨晚的各色刑具重新展现在面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地一件件看过。
有很多都是只有在古书上才能看到的,也有很多现代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可以把人折磨到皮开肉绽,精神崩溃的东西。
此时有四个大概十来岁的孩子,分别被绑在四把椅子上,他们眼里都是恐惧,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椅子旁边各站着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手里拿着尖刀,只要那个孩子哭叫出声,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我心惊肉跳,问张诗曼,那些小孩子是干什么?
她的眼睛盯着孩子后面一个临时搭起的高台,面如死灰,连嘴唇的颜色都是白的。
初升的阳光照着院子里的一切,却没有丝毫温暖,整个空间都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