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手脚被跺掉的无力感,急的要死,却毫无办法。
石展现在连力气都没有,法力肯定也指望不上,不管是谁想对他动手都很容易,最关键的是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一直没事,怎么今天说要出去,事儿就来了呢?
房间里门锁很好,也没有很明显别人进来过的痕迹。
他平时裹的浴巾随意地扔在床上,看上去像是他自己出去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支开我?
这没有道理啊。
跑到楼下问前台的两个美女,她们说没看到什么人进出,而这里的监控,根本没有。
我简直懵的不要不要的,像这种大型建筑,无论做什么用途,不装监控的都是少数,这里到底是有多奇特?我竟然呆了这么久都没去注意,硬是等着坏事发生。
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石展回来,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心里的不安铺天盖地。
走到大街上连阳光都要刺瞎眼,我想来想去,只能先回东城科大。
才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车滑了过来。
郭少打下玻璃,露出染成黄毛的头说:“然然美女,我等你半天了。”
我烦的要命,语气也不好:“等我干什么?”
他已经开了车门下来,手里捏着一张请柬说:“这是阿东家的婚宴,他爸给他娶了个后妈,叫了半个东城的人,你去不去?”
江辰东?我没兴趣,对他爸妈更没兴趣。
郭少却说:“我就说嘛,你不会去的,咱们然然美去一看就是有个性的女孩儿,怎么会去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那你还拿?直接甩他脸上不就行了。”
我懒得应付他,又烦又乱,而且多天没休息好,让我两边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郭少还在嘻皮笑脸:“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说,想见他,就要去他家,样子还挺神秘。”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按照我与江辰东的关系,他根本就不会说。
可是现在说出来了,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同,很可能是一语双关。
他在暗示我什么?
石展会在他那里?
不管在不在,有这个消息我就一定要去。
伸手把请柬拿过来,上面喜气洋洋的写着各种赞美之词,还有要结婚的两个人名。
新郎江维,新娘兰香。
这绝对是在搞大事情,表面看来两个本来不相关的人,现在突然要结婚了,而江家本来就参与着那块不祥的地皮交易,兰香又是育才小学的新教导主任。
他们要做什么?
我想不通,但是郭少听说我要去,高兴的不行:“我来接你怎么样?刚好我也没有女伴,你不是也没男伴吗?我们搭个伙,你看这朗才女貌的,看上去多好。”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办法,就没拒绝,看了眼日期说:“好,我们后天见。”
郭少走了以后,我没进科大,而是沿着路边的街慢慢走一圈。
讲真,我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逛街,最需要的就是在一间极冷的屋子里安静地呆着。
身上热的要命不说,其实就是我自己觉得热,实则体温是更低,如发烧的人怕冷一样。
那些梦里留下的红印子,好像被刀划过一样,汗水浸上去特别疼,还痒,有点忍不住想去抓。
路过一家医院,进去本来想让医生看看,结果那个皮肤科老医生只扫了一眼,就晦气地说:“这病没治,回去准备后事吧。”
不只是我惊呆了,连一起进去看病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医生,腿也不由的往后退去。
看来这真的不是寻常的伤,不然也不会在梦里出现,只是现在我根本顾不上,只要不这么疼痒就好了,就随便让他给我开了些治痒的药。
无地可去,就在酒店开了间房,进去后先把空调打到最低,又跑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再擦药,这样才觉得好了一些。
只是一看到床,我的困意也上来,虽然尽力克制着,一个没注意就睡了过去。
可怕的梦又来了。
这次不光有手在身上摸索,还能听到阴恻的笑声,就在耳边,“嘿嘿”的把呼吸的热气往我耳朵里面吐。
我恶心的要命,伸手去扒拉他,那人笑的更厉害了。
手在身上游走的速度也更快,不但顺进我的裤子里,还往隐私部分探去。
急的要命,奋力反抗,同时也从梦里惊醒,整个身体都是疼的,那些红印里好像有血渗出,一点点像汗渍一样出现在皮肤上,染红了衣服。
快速跑到浴室,把血和汗全部洗掉,看着水缓缓从上面流下来,心里更是绝望。
也许那个老医生说的对,我真的快死了,照这样下去,不被这些伤口弄死,也要精神崩溃而亡吧。
时间对我来说特别缓慢,每一分钟都是难熬,勉强支撑到天亮,我实在没别的办法,直接打车去郭少家里。
他还没起床,我跟保安在大门口磨迹老久,那货都不愿进去叫,非说郭少有起床气,谁要是这个时候把他叫起来,一定活不过明天。
等到上午十点左右,才看到一撮黄毛在院子里飘了一下,连忙提醒保安。
郭少看到是我,噼里啪啦逮那保安骂一顿,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叫起他来。
我没心思看他们表演,直接拉着他说:“带我去江家。”
郭少瞪着眼嚷:“然然美女,你没事吧?睡一觉起来就忘了日期,不是说好的明天去吗?怎么现在要过去。”
我一把扯住他就往外拉:“我有急事,你现在带我去。”
大概是看出我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所以郭少也立马正了正神说:“好好,我去开车,你等着啊。”
第一次去江家,论财力跟郭家不能相提并论。
他们住在高档小区的套房里,上下两层打通,没有独立的院子,不过装修改造的很好,进去后也有种富贵人家的范儿。
郭少应该跟他们很熟,大大方方往沙发一坐,享受着保姆端上来的饮料。
我一直以为江维是一个大腹便便,外加秃顶又满脸油光的人,但是听到郭少叫“江叔”时,转头就看到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
面相只有四十来岁,穿一套休闲白色服饰,个子很高,身形也保养的很好,算是五官端正,鼻子上架一副眼镜。
他笑着跟郭少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闲,想起来我这儿?”
郭少也不甚在意地说:“江叔不是明天要结婚吗?我还不兴提前来道个喜。”
“哈哈哈,就你小子最会说话。”江维很亲切,与郭少寒喧的时候,似乎也没把我当成外人,不过他也始终没问我是谁。
最后自然会问起江辰东,江维笑着说:“他出去了,现在可不像小时候,什么事都跟我说,走的时候就说明天一定回来。”
郭少转头看着我问:“然然,阿东没在家,你的事儿怎么办?”
江维这才把眼光转到我身上,笑着问:“是你要找阿东啊?”
我点头,回应他们两人说:“既然他不在,那我们就明天再来吧。”
从江家出来,郭少问我:“你到底找阿东什么事?我还怕你是来寻仇的,但想想是他爸结婚,又不是他,你好像没必要生气啊。”
我随便应付道:“寻什么仇,又不是他甩了我。”
脑子里已经开始想江维的所做所为。
他表现的很正常,像所有这个年纪,有了孩子的中年成功男人,开朗大方,又有魅力,但是我明知道他们家背后的邪事,现在再看他这样,就更觉得不正常。
要么他是装的足够高明,要么就是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我对江家根本没有好印象,就算是江辰东在,他今天也可能不会让我看到石展,我就是来熟悉一下江家的情况,不想坐以待毙而已。
倒是郭少,总是出奇不意。
两个人坐上车后,他突然问:“你看江叔人怎么样?”
我摇头,表示什么也不懂。
他扒拉一下自己的黄毛说:“背后说别人坏话不是好孩子是吧?可是我特么也不是孩子了,就跟你说说吧,江叔啊在东城是很有名的,只要是圈内人,都知道他是笑面狐狸,你别看他一脸慈爱,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背后可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