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延宁这一句话，倒是让曲行瑶和钟森予两个人都跳了起来。
林翎觉得曲行瑶跳起来也还算正常，钟森予这个钟家三少爷虽然花名在外，但是作为如今钟氏集团的总裁明明应该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现在怎么在曲行瑶这里也跟个小孩子一样一惊一乍。
“根据我们的调查，犯人把作案地点放在钟氏大楼，是为了要向你这位三少爷复仇。”
为了尽快查出案件的真相，林翎自然毫不保留地就把他们现在调查出来的情况统统告诉钟森予。毕竟，他们今天来曲行瑶这里也是为了从曲行瑶这里了解到一些钟森予的情况。
“向我复仇？复什么仇？我觉得我没惹到什么人啊。”
钟家三少爷听说有人要向他复仇的时候是一脸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商场上的对手，要是能打压地早就被他打压到走投无路的，钟家人做事一向是不留后患的，怎么会给他们复仇的机会。
更何况，商场上的仇人，要想报仇直接来对付他就是，何必还要搭上何启婷一条命。
“钟森予，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接手钟家这些年，仇人可不少啊。”夏延宁既然早让方宇去调查钟家的情况，钟森予到底有没有仇人如今整个行为分析小组都了解地一清二楚，只是这些仇人真的没有能够对付钟森予的能力，那倒是真的。
“夏家五少爷夏延宁，来到明州市当警察这些年抓了多少犯人，要说仇人你可绝对不比我少，但那些没有办法对你产生威胁的仇人你会把他们都当成仇人么？”
钟森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稍微有了一些钟家接班人的威严感，林翎在美国的时候就不喜欢这样的资本家，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钟森予这种做风投的人，动辄就把别人弄得倾家荡产。
但毕竟她从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认识钟森予，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旧识。
更何况，他们现在要抓的是杀何启婷的人，所以对钟森予到底是不是用不干净的手段才巩固了钟家如今的地位，他们也管不着。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之前，在钟氏大楼上跳下的那个姑娘？”林翎可不想听夏延宁和钟森予再互相吹捧下去，她现在，其实根本就不想理夏延宁。
既然刚才他早就看出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就是钟森予，还让她这么慌里慌张地爬楼梯。
“你说的是程流景么？”回答林翎问题的人倒不是钟森予而是曲行瑶。
林翎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钟森予脸上的表情，在她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钟森予的眼神是很迷茫的，迷茫地几乎是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
都说资本家没有什么良心，自己下属的妹妹就这么在自家的大楼上跳了下来，这才过了一年，他居然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在曲行瑶说出程流景这个名字之后，钟森予才恍然大悟，终于有了一点记起来了的意思。
“虽然这事情过去了一年，但是我们查出来当时程流景也是从钟氏大楼摔下去的，另外，我们还了解到，当时她的姐姐程晚镜就在现场。”
“你们是怀疑何启婷这件事跟程流景有关系？不是说程晚镜这一次也被抓起来当成犯人的烟雾弹了么？”
钟森予对程晚镜这一次的事情倒是了解地透彻，毕竟程晚镜不是程流景，程晚镜是钟氏的公关部总监，她现在一受伤，公关部有很多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只是想来了解一下，看看你们知不知道程流景那时候坠楼的真相，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调查会有很大的帮助。”
林翎没想到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看到曲行瑶和钟森予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沉默了下去。
“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么？”夏延宁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反应，但是事关人命，就算他们现在想要隐瞒一些事情，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隐瞒下去。
曲行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了一眼林翎之后，又低下了头。
林翎知道他们肯定知道那时候一些记者们没有报道出来的事情，所以他们不说，她与夏延宁也便在这里等着，要是他们一直不说，那就只能请他们回局里配合调查了。
钟家三少爷和曲大编剧要是再一次双双被请进警察总部，恐怕要连上一个星期的八卦报纸头条了。
这样的代价，是他们两个人都付不起的。所以，林翎吃定了他们在挣扎一会儿绝对会把事情说出来。
在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钟之后，曲行瑶还是放弃了抵抗，推了钟森予一把，说，“算了算了，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你就说出来好了。”
林翎和夏延宁很配合地阖上了面前的笔记本，表示这些东西只进他们的耳朵里而不会成为笔录，等抓到了犯人再找另外的证据填补证据链上的不足就是。
“程流景之前也是钟氏集团的员工，她不像她姐姐那样优秀，所以只是秘书室的一个小助理，她觉得丢脸，所以对外，从来都不说自己是程晚镜的妹妹。”
“那为什么我们去钟氏走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跟我们提过程流景这个人？”林翎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一下子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也注意到了夏延宁看了她一眼，可能就是在嘲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有建设性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程流景已经不在了，而且你们也没有问起，所以才没有说吧。”既然林翎问了，钟森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然后那小姑娘开始疯狂地迷恋我，三天两头找各种理由进我的办公室，严重打扰到了我的正常工作。”
钟森予顾忌程流景毕竟已是逝者，所以在说起她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收敛了一些自己心中的厌恶之感，但是听的人还是能够从已经收敛了一些的语气中听出钟森予当初被这个小姑娘烦地有多狠。
钟森予是钟家的三少爷，平时见地最多的就是这一种花痴女和其他财阀的一些大小姐，所以他反感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遂程流景的愿。
所以有一天他终于还是忍受不了给程晚镜打了电话，让她好好地管束一下自己的妹妹。虽然钟氏集团待员工很好，但是程流景要是再这么打扰到他的正常工作，就不能怪他不留情面把她辞了。
程晚镜没有办法，只能找到自己的妹妹好好地谈一谈，但是不知道谈话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整个大楼都听到了“砰”地一声，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大楼外面挂的广告牌掉了下去，等所有人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程晚镜和程流景都跌在了外面的沙堆上。
还好当时钟氏大楼有地方要进行整修，所以施工单位就堆了许多沙堆在大楼外面。
大门口的保安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查看情况，还好保安的心理素质过硬还知道立刻拨打120，把姐妹俩都送到了医院。
钟森予倒是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毕竟，不管她们坠楼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多多少少也跟他要求程晚镜跟自己的妹妹好好谈一谈有点关系。
后来，医院传回来的消息是，程晚镜幸存，程流景不幸过世。
钟森予也派自己的助理去看看程晚镜，也送去了自己的一些心意，还放了她一年的假让她修养。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其实曲行瑶和钟森予已经确立了关系，曲行瑶无法接受有一个女孩子因为钟森予而这样死去，这一件事差点也成为了他们分手的原因。
“那除了程晚镜之外，还有什么人是和程流景走地比较近的你们知道么？”
这个问题对钟森予和曲行瑶来说真的是爱莫能助了，毕竟，钟森予对程流景也谈不上喜欢，自然不会去关注程流景的熟人有哪些。
夏延宁这个时候收住了林翎的问题，知道再往下问也没有什么用，这些事情还是直接去问程晚镜比较简单，所以，谈话到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一些猜想共享出来。
“我们初步的推断是，有人要为程流景报仇，所以一定会挑钟森予身边的人下手，何启婷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再加上平时在外面露面太多在商场上又树敌众多，所以最适合作为第一个目标。”
“现在，你们又公开了你们的关系，犯人一定会觉得自己杀错了人，而且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保持地这么久，犯人一定会认为钟森予你拒绝程流景是因为曲行瑶，所以他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来找曲行瑶。”
夏延宁和林翎一唱一和，给曲行瑶和钟森予做了分内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