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傻傻地坐在床上,邪恶地偷窥着他人的空间。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这种行为真的很好笑。
我根本就还不知道人家是否也喜欢我,我就如此地自作多情。
难道,少女初恋都这样?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般摸样。
我很不想说,可我又不得不说,我不仅仅是在行为上孤独,我就连思想上也是孤独的。
我自认为我是一匹千里马,只是难遇伯乐。
但,事实上,我真的是一匹千里马么?
看着看着,我注意到,这个名叫陈雨生的男孩,他发过的帖子,居然都是和学习有关的,无一例外。
其实,我内心十分明确,这类人往往对一件事情比较专一,和我的风格比较像。
但糟糕的是,往往对学习比较专一的人,那人对学习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懂,说白了,就是呆板。
因为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呆板的人,所以我对于这类人深有体会。
我并不想继续做这类人,我也不希望有像我一样的人。
我现在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类人?
内心挣扎了好久,始终没能在贴吧里给他发一封私信。
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我确定,这绝不是胆怯。
我喜欢和志同道合的人说话,或是我欣赏的人说话。
除此之外,我并没再多的废话。
大学期间,婉茹算一个、陈雨生算一个。
虽说,我也很希望,我身边堆满了朋友,但现实是,我能够拥有他们两个就已经够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藏于幻想,人生如青丝拂过,霎时间,幻化成袅袅青烟,徐徐升腾。
眨眼间,我们终于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堂课。
课堂上,我听得极其认真,那种旁若无人的快感,再次袭遍了我的全身。
我仿佛置身在知识的海洋,那久违的清凉,徜徉其间。
在我的耳朵中,只能听到老师的教课声;
眼睛只能看到黑板上白花花的一片;
手下摸着的,永远都是书。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样,虽然我很想知道,陈雨生这个全校第一是怎么听课的。
人们常说,男生和女生的学习状态是不一样的。
别看男生贪玩,他反倒考试总能考高分;
别看女生文静,她反而不见得能考高分。
我是不是可以将其定义为一种不公平?
本人是理性生物,我知道,人生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可令我心生难过的是,这种不公平感,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此时此刻,我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听课的?
虽然,我的脑海中早已有了大致的雏形。
我不认为,他会是贪玩的那种。
我只认为,他和我一样,和我一样都属于静默无声的那种、爱学习的那种、渴望成功的那种。
他的座位就在我的左后方,成45°角靠近窗户的位置。
我知道,那是一个最浪漫的位置。但我怎也不忍心,抛下婉茹去找他。
我很想回头看一眼,可我不能。
我知道,我在前排,只要稍有动作,就会被他一览无余。
这究竟是多么尴尬的举动,居然恰好在一颗即将尴尬的心中萌芽了。
常有一句名言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而我却深深体会到,“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你只会把它挤出来,却不会把它吸进去。”
大学课程,说实话,是最无聊的。
每天都会有人睡着,每天也都会有人逃课,就连授课老师,都有一种莫名的乏力感。
我知道,那老师肯定是没睡好,这不怪他。
我也知道同学们肯定是没玩好,这也不怪他们。
唯独要责怪的,是我这个在班里担任学习委员的人,这全是我的失职,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像这样的大学生活还要循环重复多久。
保质期,大概是一辈子。
敢问:有谁见过保质期是一辈子的东西?
答:我见过,“有问题的东西”保质期一般都是一辈子。
我不禁怀疑,我们的大学教育是不是早已存在问题了呢?
这是一个令我值得深思的问题,我不知道有谁也在和我一起思考着。
一节一节的课就这样荒废了,那荒废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金钱。
我看着并不心疼,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冷血动物。
我说过,我是理性生物,我知道,那些浪费掉的东西中没有我的份。
我期望大家都能像我一样。
我也期待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没能看到那一天,可我知道,我能。
我静静地坐在教室里,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但我知道已经下课多时了。
天色渐渐变暗,北方的星尘依旧那么耀眼,仿佛一滴晶莹的美人泪,闪烁着旖旎的光芒,弥漫着宝石的幽蓝。
我听到婉茹悄悄地凑到我耳畔,轻轻地对我说,“嘻嘻,嫣儿啊,你的机会来喽!我们先走啦,嘻嘻。”
话音落后,我还没有理解婉茹的话中话,她和李婷、红霞三人就已经走出教室了。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那令我望而生畏的一幕,又再度临到了我。
如今,教室里又变成了我独自一个人。
我记得,早在六年前的那一晚,这种感觉就已经纠缠上了我。
任凭我如何努力,这种痛苦感,始终无法摆脱。
唯一能够缓和的良药,是老师的夸赞、屡屡的高分、荣获的证书。
置身在这可怕的轮回当中,那一刻,我竟然看到了“希望”……
此时,我注意到,班里居然还有一个人没有走。
那人静静地坐在我的左后方,成45°角靠近窗户处。
我斜眼看到,他在默默地写着什么?可他到底写得什么,我却无从得知。
这一刻,教室里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哪怕是一句哀叹,都没能听到。
时间过了大概5分钟,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他旁若无人的写着东西,我却背后有人的思量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感受到了此刻的尴尬,因为我感受到了。
兴许,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也说不定。
毕竟,在他的视线当中,我现在还不存在。
我很想立刻冲到他的视线内,可我总不能趴在他的桌子上吧,这样的话,那些字迹不都写到我的脸上了嘛。
有时,我真傻,真的好傻好傻。
我根本就不用装成一个聪明人,因为,我本来就是聪明人。
人,一旦聪明到了极致,那就是傻。
“终极理论”,这是高中历史老师告诉我们的。
我记得,他说,“一个朝代,在走向巅峰的时候,那它剩下的就只有下滑了。”
可见,举一反三,也能得出:一个人,若是落到了低谷,那人剩下的就只有上升了。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究竟是巅峰还是低谷?
于是,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我壮了壮胆子,轻轻地说道,“陈、陈雨生同学。”
“嗯?什么事儿?”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存在”。
一时间,我的嘴巴居然结巴了,“那、那个,军、军训期间,谢谢你!”
结尾说得还挺流畅,总算令我挽回了些许的颜面。
他听到后,一脸轻松地答道,“奥,那件事啊,没事,那是我应该的,事态紧急嘛!”
话说到这儿,似乎已经结束了。
可我并不想就这样草草地结束掉,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变了。
婉茹有一半话是对的,或许,他是属于被动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陈、陈雨生。”
“叫我雨生好了。”大概是他听我结巴的不耐烦了,利索地回答说。
“雨生同学,我可以记下你的手机号吗?”
“你给我说你的吧,我晚上给你发短信回过去。”
面对这样的交往口气,天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忍住的,估计是,我那时激动地冲昏头了吧,亦或是,我的大脑睡着了。
我不知所以然地就把我的手机号给了他,至于,他说,他晚上会发短信回给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祈求上帝了。
“雨生,你在忙着写什么呢?”说着,我便好奇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奥,没什么,只是一些学年计划。”他微笑着对我说。
虽然人的感觉略有些变化,但那个经久不衰的笑容却未曾改变。
我猜,这不仅仅是“笑”的魅力,更是“男人”的魅力。
我这么说,并非我想刻意夸他,而是,我已经彻彻底底地陷入“爱河”了,而且是一往情深、不可自拔。
走到他跟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所谓的学年计划。
那怎么能称之为计划呢?
那简直就是论文!
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一张张天花乱坠的表格、框框以及序号。
我彻底地被感动了,更准确地说是,被“感悟”了。
他是一个极其认真的人,不愧是校状元。
他除了写学年计划之外,还预习了明天的所有课程,桌子上还预备了一些他平时喜欢看的书籍。
由于大学的晚自习,采取的是,自愿不强制措施。
所以,教室里很静,静得只有我和陈雨生两个人。
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教室外的静,乃至教学楼外的静。
也许,整个院校,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爱学习。
可,此时,令我心生疑惑的是,我真的也爱学习吗?
看着陈雨生努力地圈圈、画画、写写、勾勾……
那认真的眼神、那努力的神情、那坚定的笔法。
此时此刻,我站在他身边,置若空气,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谢雨嫣这个人。
他一味的忙着他手里的工作,看样子“就是”在“学习”。
而我呢?我现在这是在干嘛呢?我留在这里又是在干嘛呢?
恐怕,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