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上线
说完，顺手还在钟晚阳肩膀上拍了两下，这力道也没收着，让钟晚阳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诶，别乱动手啊！”
钟晚阳站起身，甩了下肩膀，皱着一张脸赶紧往后躲，“你干嘛，闹哪样呢！就开个玩笑，至于吗？”
“开玩笑？”
陈鑫终于出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把笔拍到桌上，一脸头疼。
江北源这会儿也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表情复杂得像是在纠结要不要笑出声。
他看了一眼钟晚阳，又看了看拎着文件满脸无奈的陈鑫和少见急眼的李斌，干脆低头小声来了一句：“我没参与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话音未落，李斌猛地扭过头，“北源哥，你就看热闹是吧？别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刚才在场的都算，晚阳这事儿连带着你！”
还不等江北源辩解，一群人已经乱了。
钟晚阳夹在中间，完全没了之前的从容，最后干脆破罐破摔：“行了行了，我认错成不？”
他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嘀咕，“还真就扣钱啊，铭哥儿这也太……”
然而这句悄声的嘀咕还没说完，会议室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太什么？”
声音不高。
众人齐齐转头——江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边。
钟晚阳几乎是掐着脸上的笑意，硬生生挤出一个不甘不愿的笑容：“太……太明智了，铭哥儿英明神武啊。”
说完，他舔了舔嘴唇，努力稳定自己的表情。
江铭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嗯，认真的态度还勉强过关，再接再厉。”
他随手捞起桌上刚才忘带走的手机，又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丢下一句：“散会。”然后一步踏出会议室，真正离开了。
直到江铭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钟晚阳才松了一口气，捶了捶自己的额头：“我的天，这铭哥也太……太杀人不见血了吧。”
“不，他只是眼睛长得比别人多几只。”
李斌靠在椅背上，翻了个白眼，径直起身收拾东西，“明天‘淘淘’上线，该忙的忙，该紧张的紧张吧。”
这话像是个信号，几个人相继站起身，会议暂时结束了。
第二日清晨，南城的空气里略带着初春的凉意。
所有的“淘淘”筹备人员每个人都精神异常集中。
江铭一早来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
钟晚阳则一边咬着方便面，一边守在电脑前刷新页面：“都上线了？别服务器崩了啊。”
与此同时，跃进工厂的李程平也坐在他的小隔间里，盯着刚刚上线的“淘淘”界面，表情严肃中透着焦虑。
电脑屏幕前的数字由“0”开始，缓慢地增涨起来，每一变动都会让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一点。
副厂长还在絮叨：“老李啊，不是我说你，就算这是老钟的儿子，咱们也不能这么草率啊！”
“当初我就说了再看看，你倒好，直接签了合同。这年代，谁在网上买东西啊？都怕骗人的！咱们厂子虽然快不行了，但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李程平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心里烦躁得想骂娘。
这老家伙，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跟念经似的！
他真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让他闭嘴。
可一扭头，瞥见副厂长鬓边的白发，那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段时间老伙计也不好过，就让他念叨念叨吧。
李程平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也就是愣神的功夫。
奇迹发生了。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
李程平愣住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下一秒，数字又跳了一下，变成了“5”！紧接着，“10”、“20”、“50”……
数字像疯了一样往上窜，李程平的眼睛都瞪直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副厂长，却发现老伙计也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嘴巴张得老大。
“这……这……”副厂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李程平一把抓住副厂长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老伙计，你看到了吗？咱们的产品，有人买了！真的有人买了！”
副厂长也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到了！看到了！老李！”
“看到了还不赶紧让人去仓库看看，货够不够！”
李程平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喊了出来，那声音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厂房要塌了。
副厂长被他吓了一跳，嘴上连忙应着：“好好好，别急别急，我马上去。”
说是这么说，可脚下却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就冲了出去，那速度，哪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不过，到底年纪大了，激动之下，跑出去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个狗啃泥，还好扶住了门框，这才稳住了身形。
副厂长走后，李程平这才长舒一口气，美滋滋地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寻思着，这订单量暴增，原材料肯定得跟上，得赶紧联系老张，让他加紧生产。
老张是他的老伙计，俩人合作多年，一直都很默契。
想法刚落，他立刻翻出老张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却无人接听。
李程平皱了皱眉，不甘心地又拨了一次，结果依旧无人应答。
电话过了长时间未接后自动断掉，失去了手机屏上的光亮。
李程平放下手机，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却也没往深处想。
也许老张忙着呢，等有空再试试吧。他随手抓起桌角的茶杯，仰头喝了一口，就着凉气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可盯着那渐长的数字，又实在不知道要忙些什么了，忙了大半辈子反倒有点不适应这样突然的清闲。
哪成想，就在他放空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直接把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扣翻。
定了定神，他下意识地看向屏幕，以为是老张折回来了，结果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李程平的手悬在半空，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