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利益行事
李父摆摆手，语气透着三分淡漠，“成不成，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你非要咬着不松口，那也不能怪人家小辈不给台阶下吧。”
这话不气地戳中了刘志国的软肋。
他手里的茶杯狠狠搁在桌上，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老李，我……是吞不下这口气。”
“你们也看见了，江铭那小子一句话就把我摆到那儿了，他凭什么觉得我团队稳不住？”
“这不是当面打我脸吗！我要是答应了，不就等于承认他是对的吗！”
“他当然是对的。”
李父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显得更加沉稳。
“志国，你现在的车队都停了大半年了吧？这种状态下，要是再找不到合作，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他这句话如一道冷水浇了下来，刘志国一下子有些垮了气势，嘴唇张了又闭，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车队停工日子一长，不只是资金断流的问题，连人手都渐渐松散。
前合作方解约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坚持把合同年限拉得太长，在对方那叫好了的时代背景里，变得咄咄逼人。
李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这人就是太好面子。面子和生意比起来，哪头重哪头轻你自己掂量清楚。”
“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绕你，我劝你一句，要是真资金链撑不下去了，回头跟我张口，我能借的肯定借你点。”
刘志国听得有些发怔，神色复杂地看向李父，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想开口，却又偏过头去。
他没办法回避这个现实：他现在的确走到了悬崖边缘。
“老李。”
他闷声开口，像是捱了一拳，“你对我有什么耳闻，我也不去多解释了。”
“不过，我真是想要把车队重新搞起来的……可我到底还是赌输了，我当年的那些同行，活过来的，真没几个了。”
李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茶杯，轻声道：“志国，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是要能看清才能抓住的。”
“要是真投了个烂地方，那就是把这点家底儿全填进去都不够。”
刘志国低下头，咬着牙没吱声。
他手指在膝盖上抠了抠，心情显然压到了谷底。
对面的李父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志国，说实话，你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跟建南集团谈合作嘛，那边怎么样了？”
“有结果吗？如果是那边有结果了，你抬高价格跟他们这说我还是理解的。”
这个问题一出，刘志国的手指顿了顿。
他半垂着眼，沉默了几秒，随后苦笑着摇头，“不好说啊，对方太狡猾了。”
“我摸不清他们的意思，一会儿放点风，好像要松口了；可转头又把话藏回去，让我继续等。”
“建南那帮人，算盘比谁都精，偏偏把你胃口吊得刚刚好，让你不得不熬。”
他语气说得无奈，但更多却带着几分不甘。
他刘志国好歹混到今天的位置，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做派。
偏偏建南集团哪都抓不到把柄，真真是压着他心头火直烧的主因。
李父挑眉，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得了吧，跟我装什么傻。你明知道建南就是一拖再拖的路数，干嘛还死耗着？”
“你这是等不住了，才琢磨来瞧瞧我给你推荐的那几个小家伙吧。”
刘志国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没反驳的余地。
他耷拉着肩膀，低声啐了一句，“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真按建南的节奏，我黄花菜都凉了。”
“行吧。”
李父闻言没多做纠缠，端着茶喝了一口，语气放缓了些。
“既然这样，你也别再折腾了，这几天就安心在家住下，好好合计合计。”
“明儿兴许脑子清醒点，能看清哪条路更顺。”
刘志国听着这话，自然明白对方的意图。
他也不再矫情，勉强点点头，抬了抬手里的茶杯当作回应，“谢了，老李。”
李父摆摆手，将茶杯随手搁回桌上，站起身粗声吩咐。
“阿芳，带志国去房休息。记得取点新的被褥给他，也让他好踏实睡一觉。”
屋子里传来李母答应的一声，“好，我这就去。”
随后拖鞋在木地板上轻响的声音慢慢靠近，李母和善的声音随即响起。
“志国，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刚熏了熏味道，你晚上睡着能安稳点。”
刘志国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嫂子，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快别见外。”
李母摆摆手，声音中带着几分体贴。
“你今晚好好睡，我们再想办法，别太折腾自己了。”
刘志国点了点头，跟着她一块上了楼。
目送着两人背影消失，李父转身回到椅子上，抬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叹了口气，“这人算是一根筋到了头了。”
不一会儿，李母从楼上下来了。
瞅见他说得随意，嗔了一句，“人都难成那样了，你倒好，还挤兑上了。”
李父嘿嘿一笑，“我说的还不是实话？他就是铁头，撞南墙都不知道回头的主。”
“不然，怎么才到这一步就扛不住了？”
“行了，别风凉话了。”
李母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帮他还是不帮？不给个准话，明早他又该犯憋。”
李父端起茶杯，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你不生气？”
李母一边翻弄着手里的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生气什么？”
“刘志国这不再三犹豫么，摆明了没打算考虑咱儿子的团队，还对建南吊着尾巴呢。”
李父低头摆弄着茶杯，似是有些不解，“他不信我也就算了，连咱儿子都不信，你就一点都不窝火？”
“没听清他说什么就跟着他生气，那不是显得我没脑子吗？”
李母抬头白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一股轻巧的调侃。
“生意场上哪个不是看利益行事？人家爱选谁选谁，我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气不顺了，那也有点掉价。”